龍,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生物。
它見於世界各國的神話中,見於無數古代文明的圖騰上。
古有葉公好龍,而得見真龍的故事,然而許多年後的今天,再有無數個葉公卻難覓這個遠古種族的任何蹤跡。
它是否真實?它是否存在?若是世界上曾有龍的話,它為何消失?亦或是去往何處?
沒有人可以給出答案。
龍曆1021年,葬龍坡。
漫天火光照亮了蔥綠的山嶺,黑夜亮如白晝,胭脂般黑紫的大地上硝煙彌漫。
一道身影孤高地站在萬人包圍的山頂上,十二月積雪的山頭冷寒徹骨。
“葬龍坡,好名字。”
那人仰頭遙望飄雪的天空,眼角流出的一滴淚落下便成了霜。
萬人叢中一道曼妙的倩影提劍緩緩走出,劍上閃耀著奪目的光,劍刃所過之處連空間都是產生了微微的扭曲。
“來了?”
“動手吧。”
女子朱唇緊咬,襲身,揮劍,男人竟毫無反抗,任由劍鋒抹過他的脖頸,血濺出三尺,染紅了一地寒霜。
這一天,夜空一道紅色流星劃過,消失在世界的東方。
龍曆2015年,德拉根大陸
莫栩剛沉寂至漆黑的視線盡頭重又出現了模糊的光明,腦漿似一團混亂的漿糊,一幅幅景象雜糅在一起。
溫柔的笑容…喧鬧的課室…安靜的圖書館…指間的鋼筆…白衣的人影……
然後是……
莫栩眼前的蒙蒙亮漸漸化作了可視的景象,眼前各種事物,似乎憑自己的認知力是能夠輕鬆辨別出來的。
可不知為何,此時他不能道出任何自己曾認識的這些物品的名稱,以及功用。
嗚嗚喧嚷的哭聲在莫栩的耳邊響起,這令他想起了不久前還縈繞在自己耳畔的相同的聲音,那感覺無比親近卻撕心裂肺的哭喊讓他的內心一陣揪痛。
當從這陣痛楚中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已經在哇哇大哭,此刻耳邊的哭聲,竟然是自己發出的。
身旁的二人給他帶來一種神秘而又熟悉的親切感,那種親切感,與不久前的悲哭中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隻是此時,兩份親切感,似乎有一份正在走向冰冷。
而另一份親切感所屬的人,也陷入了悲慟。
一眾人影從視線盡頭不合時宜兼地揚開了原本緊閉的門,三兩句不知所雲卻粗暴簡短的語言在他們口中噴出。
隨之,莫栩便無能為力地任那個剩下的與自己有親密聯係的人抱起自己。
在那一眾人不客氣的嗬斥中,那親人失魂落魄地從那些人身邊走過。
莫栩從為首那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子寒意。
一陣顛簸後,抱著他的親人被一腳踹出了另一個更遠的出口。
隨後那親人便帶著望不見盡頭的悲傷,走上了望不見盡頭的前路。
龍曆2016年,翀雲國,天海郡,菁北城。
“望…瀧…村……”
抱著自己的男人微聲呢喃,念出這三個字後,費力重咳了幾聲。
眼前所見是一塊刻著男人口中名稱的石碑,石碑後是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村莊。
莫栩忽覺身子一輕,男人無征兆地摔倒,繈褓下的雙手用盡最後的力氣平穩地護住了嬰孩的身體。
這時,莫栩下意識地想從嘴巴裏叫喚出至親的稱呼:
“爸!”
可嘴邊出來的隻有淒烈的哭聲。
不遠處的村民注意到了這一幕,忙前來察看動靜:倒地的男人失去了意識,臂膀上的男孩嗚嗚大哭。
那村民見狀,忙吆喝著招呼村裏的人前來幫忙,不一會一行人便合力把兩父子抬進了村子。
望瀧村唯一一間小小的醫館內,須發鬢白的大夫正為男人把脈,眉關深鎖。
“王大夫,這位兄弟他怎麼樣?”床邊那剛發現父子倆的村民著急問道,那男子黃土色皮膚,須發烏黑濃密,臂膀壯碩,半裸的上身掛滿了深淺不一的疤痕。
被稱作王大夫的白大褂老者把摸許久,最終隻得無奈的搖搖頭:“我從未見過如此淩亂的脈象,不屬於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種病症,恐怕……無能為力。”
那健碩漢子聞言臉色也是沉重了幾分,他又看了一眼男人身旁同在病床上的那個嬰兒,長歎一口氣:“孩子才這麼小,怪可憐的。”
王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膀,補充道:“孩子倒很健康,不用擔心,雖然不知道這年輕人從哪來,但既然在我們村,大家都會照顧照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