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時渡乘坐前往西區的星艦離開,藺煙整個人就像離了光照的玫瑰花,越發蔫了。
她忍不住把陳安叫了過來問話。
“我這幾天不清醒的時候……有對時渡作出什麼很過分的行徑嗎?”
陳安看著藺煙殿下,欲言又止。
藺煙一看陳安這個態度便知道自己準沒幹什麼好事,果不其然緊接著就聽到陳安說。
“先生大多時候是在房間裏陪著殿下的,具體的……屬下也不清楚,隻看到先生麵色一天比一天蒼白,其他的屬下就不得而知了。”
越說到後麵,陳安的聲音就越低了下去。
藺煙惆悵地支著腦袋想。
時渡本來就厭煩她得要命,這下好了,時渡隻怕更加不可能會原諒她了……
而在藺煙犯愁的這時,還是章副官撥了一通星電過來提醒她,藺煙才冷不丁回神過來,時晏庭的審訊時間到了。
藺煙隻能暫且將這些煩瑣拋卻腦後,去了一趟聯盟一軍的軍部監牢。
盡管已經答應過時渡,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治時晏庭死罪,但她還是想親口盤問清楚,時晏庭那樣做的原因。
究竟是因為時渡的遭遇才對她萌生了殺意,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
這點她必須審訊清楚。
藺煙抵達軍部後,便讓人把時晏庭提審到了審訊室。
藺煙第一時間摒退了其餘人等,很快審訊室裏隻剩下了她和時晏庭。
“時副教好好想清楚,應該怎麼回答我。”
藺煙一邊說著,將收集到的全部罪證文件推至審訊桌對麵。
時晏庭坐在對麵,垂下頭,目光潦草地掃了幾眼文件上的內容。
隔了好一會他才看向藺煙說:“上麵這些罪名我都如實招認,按照帝國律法,我應當會被判處死刑。”
“是的,”藺煙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是時渡第一時間替你求了情,我不想讓他傷心,所以,你弑殺帝國王室未遂這件事,我暫時還沒有完全對外公布。”
聞言,時晏庭愣了一愣。
像是被藺煙哪一句話給取樂了,發出一聲冷笑:“殿下可真會說笑,帝國上下誰人不知,我那位弟弟原本好好的,到了你藺煙殿下的府中,被您當成玩物一樣作踐了四年。”
“如今人都被弄殘廢了,殿下現在跟我說您不想我的弟弟傷心,您可別告訴我,經曆了這一場車禍,殿下突然就轉了性,願意把我弟弟當人看了。”
藺煙:“……”
心裏一時五味雜陳。
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但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站在時晏庭的角度,她在車禍醒來所做的那些,確實……挺不是人的。
藺煙岔開時晏庭這番話,拉回正題:“所以你做這些,完全是因為替提時渡報仇?沒有同謀?”
按照之前的調查,在她出事前的那一段時間裏,時晏庭前往第三星係和江桑見麵的次數挺頻繁的。
雖然她現在暫且還沒有什麼證據,卻也不能裝作無事發生過。
時晏庭眼眸微頓,將銬著手銬的兩隻手往桌上隨意一搭,勾了勾唇帶出一抹譏諷弧度——
“殿下不必試探我怕,我知道殿下在查我,事已至此,我並沒有什麼好隱瞞殿下的,但也請殿下別把再牽扯出無辜人士。”
藺煙眯著眸審視他片刻,站了起來:“但願真如時副教所說,沒有牽扯到無辜人士。”
出了審訊室,藺煙本想回軍區辦事,但沒想到剛一下樓章一瑾就跟了過來告知——
“殿下,盛伯爵過來了,他說有事想和殿下談。”
聽到盛流明也來了,藺煙倒是有些意外:“是因為時晏庭的事?”
章一瑾點了點頭,又接著闡述。
“其實時副教出事那天,盛伯爵就在找殿下了。
“隻不過殿下當天回府以後連著發了好幾天高燒,我問了先生的意思,先生說讓屬下等殿下病好了再告訴殿下,所以……屬下一直沒來得及跟殿下秉明這件事。”
想到時渡在她生病期間非但要忍受著對她的厭惡,悉心照顧她不說,還要替她處理這些雜事,藺煙心裏一時更加不是滋味了。
她皺起眉說:“讓他到會客室來吧。”
說起來,藺煙跟盛流明的關係也並不算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