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身份,至少他給了她這個等待的機會。
她說,“好,我等你。”
就在顧北月踏入屋門的那一刻,顧七少忍不住出聲了,“醫呆子,我等你!”
“太傅,我們等你!”睿兒和燕兒齊聲。
“太傅,靈兒也等你!”沐靈兒堅強地笑著。
“北月,我相信你。”韓芸汐認真說。
金子特意起身來,“顧太傅,寧承會等你的。”
小東西有些不明情況,但是知道大家是來救公子的。它急急跳到公子肩上,伸手抱住了公子的臉,輕輕地摩挲,希望能給公子一份力量。
顧北月看著這一群人,看著小東西,竟忽然有種了家的感覺,這小小的院子也似乎不再冷清了。
他點了點頭,大步踏入屋裏去。
接下來便是等待的日子,院子很小,就這麼一間屋子,大人們都風餐露宿的,三個孩子在火房裏暫住。
唐紅豆和小靈兒並沒有來,沐靈兒把小靈兒放在唐門,托給唐夫人照顧了。
大家這一等,便是數日。
一貫不怎麼和大家說話的金子,主動開口問了韓芸汐蘇小玉的情況。畢竟在虎牢裏,大家共生死過一遭,都十年了,蘇小玉也該長大了。
蘇小玉這些年並沒有隨韓塵到雲空大陸,而橫空一個冰海,韓芸汐也無法同她保持一直通信聯係。而在三年前,韓塵就將蘇小玉送去了玄空北部曆練,至今,韓芸汐也沒有她明確的消息。
曆練,對於玄空的孩子來說,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象征著長大,象征著獨立。隻有能活著回來的孩子,才能得到族人肯定和家族的栽培。
金子聽完韓芸汐的回答,冷幽幽地說了一句,“就蘇小玉那脾氣和手腕,一定能活著回來。”
沐靈兒湊了一句,“姐,小玉兒要是早點跟著韓前輩學武,指不定你就不用跟韓香比試了。”
就小玉兒嫉妒護住,護短的脾氣,還有那心狠手辣的做派,如果她有實力,還真有可能提前把韓香給做掉。
韓芸汐很早之前就收過小玉兒的一封信,提醒過她韓香心術不正。再加上近些年的調查,韓芸汐雖然沒有見過韓香,但是心裏基本有了判斷。
十年之約,她倒也不怕韓香耍什麼手段,畢竟,韓塵這個宗主在場呢!
數日的等待中,也就金子問起小玉兒的事,大家才聊了一會兒。除此之外,大家都是沉默而緊張的。山林裏清新的空氣都變得沉沉的,仿佛籠罩著永遠散不開的霧。
一門之隔,生死未卜。
第十日的深夜,屋內忽然傳來顧北月的慘叫聲。
眾人都從夢中驚醒,幾乎是同時起身衝到門邊去,秦敏衝在最前麵,差點就推門進去了,韓芸汐卻拉住了她的手,“秦敏,不可以。”
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打擾。
秦敏冷靜下來,緘默地退到一旁去。誰知道,緊隨而來的便是顧北月一聲聲痛叫聲。
他雖病弱,可並非矯弱,更不矯情!
自幼到大,一直承受著病痛,誰曾聽他喊過一聲?即便是秦敏這兩年多來的陪伴,數次見到他病發難受,也不曾聽他喊過一聲呀!
此時此刻,他到底承受著什麼?
秦敏的一顆心揪著,所有人的心也都揪著,韓芸汐自己都差一點也推門進去了。這一回,是顧七少攔下她。
韓芸汐從來都沒見過顧七少這麼這麼嚴肅過,他說,“毒丫頭,不可以!”
唯有等待。
過了多久,顧北月的痛叫聲才漸漸平息下去。
可是,眾人的心卻都無法平靜。
顧北月到底怎麼樣了?
屋內恢複了一貫的安靜,院子裏亦靜寂得可怕,空中的孤月照亮了院子,卻照不亮大家的心。
這一等,又是一宿。
然而,就在翌日清晨,眾人都疲憊的時候。“咿呀”的開門聲打破了清晨的安靜。
韓塵走了出來,一時間所有人都湧了上去,七嘴八舌詢問。
“顧北月怎麼樣了?”
“太傅可平安?”
“順利嗎?”
“情況如何?”
……
韓塵被包圍得都無路可走,他蹙眉看著眾人,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老夫盡力了。”
刹那間,眾人都愣了。
可是,韓塵卻又道,“哪位是秦敏?”
秦敏差點就崩潰了,聽這話才看過來,“我是。”
韓塵說,“成敗在接下來的半年,你務必每日以針灸之術,替其將體內真氣理順,以免走火入魔。”
這話一出,眾人便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