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陶陶清楚地記得,上一次進派出所還是大學時候陪朋友掛失身份證。
而現在,淩晨兩點,她被迫坐在警局冰冷的長凳上,凍得縮成一團,腳指頭蜷縮在雪地靴裏。
“小姐,你別緊張,我們就是了解一下情況。”警察見她抖得厲害,還給她倒了杯熱水。
我倒是想不緊張,我也想了解一下情況,你們倒是把手機給我啊!
“那個,簡單來說,就是我的手機突然出了點問題,然後就發現周鬱山在裏麵——周鬱山就是這個房子的主人,他讓我帶他過來……”
“你等等,你說你發現周鬱山在哪兒?”
嶽陶陶看得出對方眼神中的狐疑,一咬牙心一橫:“我的手機裏,字麵意義上的。”
哪怕是淩晨兩點,無產階級隊伍的人民警察也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本著對工作認真負責的態度,他指了指嶽陶陶那個背麵寫著“勤勞致富”的手機殼,眯起了眼睛:“這個?”
嶽陶陶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檢查了八遍,民警同誌得出了他的結論。
手機沒有問題,小姐你要不要給你家裏人打個電話,讓他們來一下。
解釋了半天自己沒病未果,想來想去,她還是給室友齊曉陽打了一個電話。
該位齊曉陽同誌,就職於四大某家加班費都快給不出來的會計事務所,搞搞財務盡調,近期一直處於007的工作狀態。
這個點打過去,估計也就她還醒著,不過要趕過來,估計少說也得一個小時。
萬萬沒想到,不到半小時,人是來了,來的卻是一個裹著睡袍的男人。
男人倒也斯文清秀,就是黑眼圈嚴重,渾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叫嶽陶陶無比熟悉的“乙氣”。
“警察同誌您好,我是周鬱山的律師和朋友,我姓江,叫江文博,受周先生委托來解釋和處理這件事,這是委托書和我的證件。”
“你的意思是,嶽小姐是周先生的前女友,但是她有些精神問題。”
“沒錯。”
“兩人因為情感糾葛,暫時分手,周先生修改了聲紋鎖的密碼,嶽小姐不知道這件事。”
“是的。”
“所以當嶽小姐想用原先的密碼進入別墅時,就被係統識別,觸發了警報。”
“正確。”
“那這不還是私闖民宅麼?”民警同誌一句話抓住了問題的核心。
“……但是周先生委托我來,想表達這樣一個意思:雖然她腦子不好,但是他還是寬宏大量的。而且如果他在家,也會讓她進去的,所以……辛苦您幾位這大半夜的出警了……”
民警看了一眼裹著睡袍的江文博,又看了一眼嶽陶陶。做這片兒豪宅區的民警,他也是有些個見識在身上的。
周鬱山,他哪兒能不知道呢?
知名科技大佬,在他那個造型詭異的別墅裏幹出啥都不稀奇,光他那不夠智能的全屋智能管家就已經讓附近鄰居和民警頭疼不已了。
麵前這個女孩兒,年紀輕輕,嬌俏可人,確實也像是那些身價過億的富豪們會談的女朋友。
而且她剛才那什麼手機裏有人的胡話,聽上去精神確實有點兒問題。
當即一揮手,錄了筆錄放人,並叮囑江文博再勸勸周鬱山,趁早把他那屋的智能設備給拆了,給附近鄰居與片區民警一條生路吧。
當齊曉陽也打了一百多塊的車,長途奔襲而來,被小區安保攔在大門口時,他們正好從門衛附近的派出所裏出來,接上她這個倒黴的朋友直奔周鬱山的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