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到底是大佬,隻是一句話,直播間的風向就忽然改變了。
【糊塗塗大哥來啦】
【確實好腿】
【嗓子換腿哈哈哈哈哈糊塗塗大哥好一張臭嘴】
【這麼一看確實很像小美人魚啊!】
【迪寶律師函警告!】
【陶陶快把嗓子換回來,一嗓子震死他們】
嶽陶陶本來想要站起來,聽從陳姐下午的建議跳個宅舞,讓自己直播間的觀眾耳目一新,刺激一些新消費。
可是看了周鬱山的話,她改主意了。
“既然被你們發現了,那就……”
嶽陶陶找到背景音樂,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
“iahedark,hideaway,theysay……”[1]
《thisisme》。
這是她們在學校排練過的一首曲目,當時她扮演的是安妮惠勒。
為了飾演好這個角色,她還特地找老師學了特技動作,結果把腰給扭了,最後為不影響效果,打了封閉直接上台。
她之前很少在直播間裏唱音樂劇或者歌舞片的歌。
一來是覺得對著屏幕沒有對象感,二來,她心中仍然想留一處給她的夢想,不被直播、不被禮物所侵染的幹淨空間。
然而今天,周鬱山歪打正著的一句“海的女兒”,讓她想起了自己想學音樂劇的初心。
那是她第一次在百老彙看到舞台上的sierraboggess。
一頭紅發的愛麗兒,揮舞著魚尾,天真明豔,歌聲動人。
她坐在下麵,感到整個人似乎都要隨著愛麗兒的歌聲漂浮起來。
那一刻,她望著她,心想自己將來也要成為和她一眼的人。
我是一個音樂劇演員。
——她現在就可以證明給大家看。
然後,周鬱山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嶽陶陶。
她站在鏡頭前,一頭紅發,帶著一種音樂劇演員特有的演繹氣質,唱這首《thisisme》。
從低落猶豫中慢慢地抬起頭,再一步步走到光裏,昂首挺胸、自信有力地歌唱和舞蹈,她完全把握了這首歌的情感變化。
對於屏幕前的觀眾來說,他們看到的是直播,但對於周鬱山來說,卻是一個劇院舞台。
他站在手機裏,走進她的直播間頻道,仰頭看著她,如同仰望一尊神祗,從琥珀色的眼底到赤紅如血的發絲,每一寸瑩潤如玉的皮膚,似乎都閃耀著光。
他看到的是一個全身心投入演出的音樂劇演員。
對於這個平台,這個行業,他一直保持造物主般的冷靜,遠遠地觀察著。
各種美麗性感的主播,各種妙趣橫生的短視頻博主,他見的實在也不少,都是看過一樂就算,除了昨天為了要挾她配合自己,還真沒打賞過什麼人。
或許,偶爾破例一次也可以?
自從那一首《thisisme》後,嶽陶陶漸入佳境,一連唱了幾首她喜歡的歌,甚至還在直播間裏演了起來。
她畢竟剛做直播不久,讓她以自己的身份和直播間的觀眾開玩笑要禮物,實在是有點兒臉皮薄,做出來也僵硬。
可站在角色的身後,換一個身份,她忽然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在今天之前,她根本想也不敢想。
越來越多的人湧入直播間,無數條彈幕飛速劃過,她已經根本看不清了,隻能靠著那些花錢買禮物的有色和有特效的彈幕提醒,才能了解現在直播間觀眾的想法。
【寶藏主播】
【唱歌好專業啊,竟然是個遊戲主播】
【小姐姐會唱hamilton嗎】
…………
源源不斷的禮物,根本看不清字的普通彈幕,隔壁南冉越來越緊張的眼神,嶽陶陶驚喜地發現:她們之間的差距在不斷的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