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琰深是誰,華蘭帝國皇室的長孫,星芒教堂的神使,未來的教皇。任何人見到傅琰深無一不是恭敬有加,儀表談吐都不敢有半分怠慢。

醫院的院長在後麵大氣都不敢喘的,竟然有人當著傅琰深的麵yue了!

傅琰深沒有任何表情動作,身邊的人就已經清退了其他人,關上門並森嚴地守在外麵。

四周都安靜了下來,偌大的病房就隻剩蘇月言和傅琰深兩人,他遞過一張邀請函:“明晚皇宮會舉行酒會。”

邀請函是黑色的,手寫的燙金字體大氣端莊,蓋有帝國官方的印章,具有收藏價值,每一份都是獨一無二的,不會有第二份。

皇家酒會並不是一段美好回憶。

蘇月言接過邀請函,觸感絲滑質地卻格外的硬,她反手將它撕得稀碎,丟進垃圾桶裏。

傅琰深的目光落在她手指上勒出的紅痕,眉心微不可見地一皺。

他沒有說話,向來都是蘇月言主動開口。

蘇月言看到傅琰深的那一刻,空蕩蕩的胃裏又是一陣翻湧,她臉色慘白地強忍著幹嘔的欲望。

不是少女在心上人麵前的羞澀,她隻是單純不想在傅琰深這個狗男人麵前顯得狼狽。

氣氛就此沉默。

傅琰深顯然不習慣主動找話題,好半天他才說道:“現在出院。”

回答他的隻有蘇月言撕裂的幹嘔,低沉如管風琴的嗓音聽在她耳中仿佛惡鬼招魂。

傅琰深靠近半步,伸出手還沒碰到蘇月言,她反手就按了響鈴。

醫生們在門外幾步之遙,但三分鍾過去了就是沒人進來。

蘇月言又按了兩次響鈴,還是沒有反應。

胃裏稍微平複後,她轉過身去,不看見傅琰深就好多了。

重生七天,她還是沒有完全冷卻前世十年的感情,她不想直麵傅琰深,她怕她忍不住露出恨意。

蘇月言骨子裏是倔強的,頭腦也是理智的。既然決定不再愛傅琰深,那她對他的情感就得斷個幹淨,不愛也不恨。

就當她做了一場轟轟烈烈單戀的夢,現在夢醒了。

夢中的情緒感染太強烈了,醒來她還需要時間調整。

【外麵怎麼回事?】蘇月言發信息給小護士,很快就得到她的回複。

【院長、醫生們都不敢進去】

小護士慌得一批,參加工作後還沒遇到過這種陣仗,她剛才在院長、主任們麵前大氣不敢喘一下,不過這些個大佬現在也都和她一樣,在門外戰戰兢兢地等著。

蘇月言竟然認識傅琰深殿下,這簡直令人不敢相信,小護士還以為她是個孤兒,畢竟這幾天都沒有人來探望過她。

很快門開了,傅琰深走出來,神色如來時冷淡。

醫生做完檢查陸續離開,空曠的病房又隻剩下蘇月言和小護士。

基於職業操守,小護士什麼都沒有問,但是她好奇的視線頻繁地落在蘇月言的身上。

蘇月言端起水:“你想問什麼?”

“原來你不是孤兒?!”

蘇月言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她被嗆得直咳嗽,臉色紅潤不少,桃花眼水光瀲灩。

小護士近距離接受暴擊,呆呆地看著她的臉,好半天才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眼睛卻是不敢再看蘇月言了。

蘇月言靠在床上,腹部一陣絞痛,神色有些低沉:“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孤兒?”

“你是從蟲星戰場回來的,精神力盡毀,恢複期間七天都沒人來探望。”小護士驚呼道:“整整七天耶!”

有朋友、有親人,怎麼會住院都七天無人探望。

小護士自認為不是個熱情的人,但是她看到蘇月言冷清地靠坐在病床山,那張明豔美麗的臉上神色卻無悲無喜,她莫名替她感到難受。

“我有家人,他們在很遠的地方。”蘇月言沒有想到她在別人的眼中是這樣的,她有寵愛她的家人,有很好的朋友,隻是她為了傅琰深離開了他們。

“嗯,他們都在天上看著你,你並不孤單。”

蘇月言笑了,笑意漾形似三月桃花般的眼尾,眼波中流轉的光芒驅散了室內的冷清。

蘇月言抿著唇,抑製住笑意:“他們在暗夜星係。”

暗夜星係並不屬於華蘭帝國,離華蘭帝國的首都星很遙遠。

“啊!”呆愣愣看著她的小護士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鬧了個大紅臉,眼睛都不敢直視她,視線卻忍不住往她臉上飄去,聲音細若蚊呐:“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小護士緊張地手指絞在一起,蘇月言因見到傅琰深而鬱結的心情變得明快起來,她曾經也活潑開朗,像個鬼靈精一樣,家人朋友提起她是又愛又恨,更多的是寵溺地笑著看她。

蘇月言眼眶有些濕潤,她深吸一口氣,笑著對小護士道:“要麻煩你幫我最後一個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