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佩服子菁在這種氣溫下提出這種驚世構想的勇氣,更佩服她的智商。我將這個第一心理告訴她,她白了我一眼,說,我願意。
於是我絕望地發現自己認識的這兩個關係比較親密的的女孩都是瘋子。一個喜歡在零下十幾度時去吃冷飲,一個願意在零上三十幾度時去逛公園。
子菁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吃掉了一杯冰激淋,然後看著發愣的我,說方錚,冰淇淋不是等來化成水喝的。
我指著杯壁說,這是酸奶,不是水。
子菁聽到說到酸這個詞的時候,眼睛已經圓得像個燈泡了,並且裏麵閃著驚異的光。
她嘴張得能放進去一個杯子,用極為奇怪的語氣說,酸奶冰淇淋?
我說,不錯。
然後我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子菁的表情,說怎麼你跟這個有仇?
子菁說不是,可你怎麼會想起吃這個。
我說沒怎麼,想到了就點來吃而已。
子菁接著說了一句很八卦的話,她說,難道你不知道吃這個酸奶冰淇淋有說法的麼。
說完看著我手中撚著的吸管。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本來我對子菁這種八卦說法並未產生什麼興趣,但是閃念間想起這是蘇彤在我們第一次一起吃冷飲時為我選的冰淇淋,或許這其中會有什麼其它的含義也說不定,於是我也馬上露出八卦的表情看著仍瞪著燈泡眼睛的子菁。
快給我說說。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裏麵究竟有什麼說法。
她臉上頓時堆滿狡黠的笑,說我想一想。
然後她看著我,目光似乎穿透我的身體,延伸到未知的深處。
我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可能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聚精會神地注視她。她穿了件白底藍紋的吊帶——那都是我喜歡的顏色——當然我更喜歡看女孩子穿吊帶。她瘦削的肩臂聳在腮旁,五根細弱纖巧的手指托著那張精致可愛的臉蛋。
我有些著迷地打量著她,甚至有一絲覺得她的美並不比蘇彤孫色。雖然這麼說可能顯得我的思想比較低俗,可我在那一霎那間,就是這樣認為。
在子菁清澈的眼中,我發現自己在走神,本來我應該是在等待她講明那冰淇淋的含義。
於是我叫自己回過神來,對她說,子菁你要是不打算說的話,我就結帳走人了。
然後想了想,覺得這話說得有漏洞,於是又補充,是你結帳,我走人。
子菁笑,然後緩緩張開了嘴。
離開冰帝時,我是跑出去的。我決定無論如何要找到蘇彤,在我聽完了子菁那番關於酸奶冰淇淋的說法之後。
急劇的奔跑中,我意識到自己竟忘記了付賬,覺得自己實在是很對不起子菁,因為我大概吃了五杯的冰淇淋。
我記得子菁好想追我到門口,但是並沒有追出來——是我先跑出去,她理所當然被服務員叫住。
別人不知道的一定會以為我們吃了大堆冷飲然後想不給錢就跑掉。
我急劇奔跑了兩分鍾,感覺到身體的溫度和心跳急劇飆升。汗液粘著一股酸味從身上飛散出來,看來我的確是酸奶喝多了。
於是我停下來,思考了一個問題,就是我如此奔跑究竟應該跑向哪裏。
車站,教學樓,還是她的寢室。
我站在體育場的邊上,發現竟然還有人在那裏踢球。這種溫度不在寢室躺著或者有空調的地方泡著而像我狂奔一樣跑到這裏踢球,這幫人還真是不知人間冷暖。
我喘著粗氣,撥通蘇彤寢室的電話。在聽筒裏嘟嘟響得海枯石爛之後,我聽見羊角風的聲音問我是誰。
我直截了當地說,蘇彤不在是吧。
她遲疑一下,說是的。
我掛了電話。
手機上沾滿了汗水。
我覺得自己本應該無比地疲憊,然而此刻我的心卻興奮地狂跳不止。子菁的話,讓我再一次產生想解下褲腰帶把自己勒死的想法。
酸奶冰淇淋,是女孩子向自己喜愛的人試探愛情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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