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上跑,嘴裏嚼著香口膠。我掏出一整疊鈔票豪爽的買哈根達斯最大罐,有誰知道,我的嘴才剛勞作一番,手裏正拽著交易的現鈔。喬很滿意我,我也滿意他給的回報。
以前在酒吧促銷洋酒的日子一去不複返,當然這要感謝喬,喬是老板,在我上班不到第二天,他就帶走我。他要我專心讀書,其實是要我專心畫畫,更其實他要我專心伺候他一個人。
躺在喬的身邊,他睡得很熟。我掀起壓住他眼簾的頭發,是一張英俊的臉。我喜歡喬,可是永遠他也不會屬於我,我們睡覺的地方也永遠是五星級賓館。喬是屬於另一個女人的,有錢有權有勢,年齡整整大過我兩輪的女人。我靠近喬,想聞聞他流汗後的味道,他醒了,把我壓在被窩裏,用手草草的摸亂我的頭發,他故意的。有時候,喬確實把我當女兒一樣來疼愛,雖然他也很年輕。
喬說喜歡我,因為時常我讓他想起初戀。他說他初戀的女孩和我一樣大,十六歲,軟軟的長發,隨意的搭在肩上。每次他都說的眉開眼笑。他還說,她也喜歡穿著寬大柔軟的毛衣好似把自己藏起來。你們zuo愛了嗎?喬吃驚的看著我,當然,那個時候沒有。我笑,喬也笑。他的手不規矩起來,我聽到從床頭櫃拿東西的聲音。隻需一秒鍾,那可愛的套子已經整裝待發。
某個超寒的晚上,學校破舊的畫室還有漏風的門窗,獨自的我,和一麵明亮的鏡子。我用炭精條粗獷放肆的在畫板上作畫。不需要橡皮,不需要布擦,隻需要濃鬱和瞬間爆發的激情。一瞬間,那個畫板上的女孩,臉色蒼白,黑色粗糙的輪廓讓她窒息。桌上放著早上校會頒發的優秀學生獎學金,我拿起交給鏡中的女孩。可是鏡中的女孩怎麼也拿不到,我伸手,她也伸手,後來我說,好吧,我替你拿著,於是她也毫不客氣的拿著。我又給畫板上女孩的臉加了幾筆,寫了四個字:不知羞恥。
喬發來信息,他說他在學校門口等我。
我站在喬麵前的時候,他身邊多了一個女人。喬對她說,我是他的侄女。我故意叫他小叔,親昵地挽著他的臂膀。不用猜我也知道這女人是誰。我們坐進那女人的車子,是叫我嫉妒和愛慕的BMW,黑色的7係列,我好想上前去親吻一番。女人誌高氣昂,看也不看我,對著喬說,那個老師是我通過我爸爸的關係幫她引薦的,讓她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我看著喬,難道他真的幫我找到我敬仰的名師。我一度以為我們在床上開的玩笑永遠也不會實現。
再一次和喬約會,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不像以往,他一見我就把我拉上chuang。他讓我坐在他的腿上,抱著我,像抱著一個布娃娃一樣傾吐:我就要和她去北京發展,這裏的一切都將結束。我幫你找了最好的老師,你一定要好好畫畫,我喜歡你,真得很喜歡,隻是我們有緣無份。我會給你留些錢,有一天你長大了,你還會想我嗎?
那是我從沒有的酸楚,喬是一個好男人,隻是他也身不由己。為了前程,很多人懂得取舍。也許在北京,喬很快就會有另一個女孩代替我。我倔強的抬頭,不,我不會想你。
拿了喬給我的最後一筆錢,我全部投進了地鐵口愛心捐贈的箱子。愛心天使大概從來沒見過有人捐贈那麼多錢,他抖索著用雙手替我貼上愛心標記,一連貼了5個。他有點不知所措,還沒回過神,我已消失在人海茫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