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浪坐在一邊不說話,她真的不想因為這件事和他吵。
炎江平複了一下心情,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不該吼你,為什麼啊,你明明不是自願的,為什麼要隱瞞真相呢?”
如果舟浪說自己隻是邁不過親情那道坎,真心想幫幫舟杗,那他一句話也不會再說,但他覺得舟浪不是這麼想的,一定是被舟宇逼迫的。
舟浪依舊重複著那句話:“算了炎江,別問了。”她不想說,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舟杗患的是慢性再生障礙性貧血,需要長期間斷進行治療,因為血型稀有,高中畢業那年舟宇和曹媛就為此來找過她,希望她能隨時為舟杗輸血,她逃了跑了躲起來了,過了幾年平靜日子,有炎江在,他們也沒來打擾她。
這過了四年,舟杗的病還沒治好,而舟宇也始終沒有打消過讓她給舟杗定期輸血的念頭。
這不,專挑了一個重要的節骨眼,讓她退無可退,隻能屈從。
炎江越想越不對勁,舟浪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被綁去的,看著她三緘其口的模樣,他似是想到了什麼。
“他威脅你了是嗎?威脅你什麼了?是我嗎?是我吧。一定是我對不對。我就知道……”炎江苦澀的笑了笑,“我早該想到的,除了我還有什麼能讓你向他們低頭。”
炎江微哽:“是什麼籌碼,動漫公司還是我們的酒吧,舟浪,別瞞著我,我心疼你,心疼……”
舟浪不言,他驟然起身走向門口,她追上他,緊緊抱住他,“你去哪?別去別去,不要,不要走……炎江,別去找他們,算了,這次就算了……”
“舟浪你為什麼不明白,公司酒吧我都可以不要!他們怎麼敢,怎麼敢這麼對你!”
舟浪:“可這公司不是你一個人的!你,還有你的同事,朋友,都付出了很多心血……”
炎江靜默了許久。
似是想通了,回過頭來安撫她,“好,我知道了。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宵夜。”
舟浪搖了搖頭,見炎江態度轉變,也鬆了一口氣,“不吃了,我們早點睡,明天還得上班呢。”
“可是我有點餓了。”炎江道。
舟浪:“好,你在這裏休息會兒,我去給你下碗麵條。”
炎江聽從她的安排,坐在沙發上等著舟浪的麵條,他看著廚房的方向,萌生了罪惡的想法,想就這樣離開,去找舟宇算賬。
舟浪端著麵條出來,有西紅柿,還打了兩個荷包蛋,“快吃吧。”
炎江:“你先去睡吧,我吃完就過去。”
舟浪:“不了,我等著你,我們一起。”
炎江低笑:“怎麼?怕我跑了,你在這裏,我能跑到哪裏去?”說罷揉了揉她的腦袋。
舟浪拿下他的手,把筷子放進他手心,“好了不鬧了,先吃飯。”
吃完飯後,舟浪便拉著他去睡覺了,炎江沒什麼睡意,也沒想現在就睡,舟浪靠在他懷裏,緊抓這他的衣服,眼皮已經有些開始打架了。
剛輸完血,又至淩晨,她實在是有些精力不足,腦袋暈暈的。
“浪,你還記得撫遠嗎?”炎江突然問道。
舟浪閉著眼睛,淡淡回應:“記得,最早日出的城市。”
炎江吻了吻她的眉心,低聲道:“嗯,等公司的事情忙完了,我們就去撫遠,看一看淩晨三點鍾的太陽。”
“炎江,我好困,好難受……”舟浪皺著眉,枕著他的手臂,卻是蜷縮著。
炎江發覺她臉色蒼白,察覺到不對勁:“舟宇給你抽了多少血?”
舟浪:“不知道……”那種頭暈乏力的難受讓她惡心又心慌,她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我們去醫院。”炎江抱起她往外走,行至廚房時停了下來,拿了一把水果刀。
到了醫院後,經過檢查,再給舟浪輸液。
醫生道:“你女朋友貧血,以後千萬記住了,不要讓她抽那麼多血,謹遵醫囑。”手臂上的針孔一看就是剛抽完血不久,而且血糖也低,血壓也低。
炎江:“她現在身體狀況怎麼樣,會有後遺症嗎?”
貧血是後天性的,炎江知道,那次舟浪割腕流了不少血,聽炎煬提起過,這些年也一直在飲食上藥物上給舟浪補血。
今天事發突然,他著急帶舟浪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忽略了她的身體狀況。
醫生:“後遺症說不準,現在的話需要輸液,讓病人好好休息,飲食作息一定要規矩。”
炎江點頭,進了病房。
舟浪睜著眼睛,盡管很困,也努力保持著清醒,見炎江進來了,緊繃的弦才放鬆下來。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麼還不睡。”
舟浪閉上雙眼:“等你來。”見到他,她就安心了。
“幾點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舟浪嗓音低低,意識漸漸模糊。
“明天不上班,陪你。”
舟浪一覺睡到中午,醒來的時候炎江不在,她摸索著床頭櫃上的手機,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