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義清在中年和尚的引進之下走了進來,身上破爛的衣服和磨破的牛皮手套讓人為之側目,幾個俗家之人麵露不屑之色,在佛門裏麵穿得如此破破爛爛,實在是對佛祖不敬,隻有空無大師他們卻明白那是信仰和意誌的象征,來人實力不可小瞧,定有其過人之處。
楚天見到山本義清也是心裏一怔,山本義清竟然是剛才在寺廟階梯遇見的朝聖者。
山本義清的眼睛環掃眾人,在楚天身上微微停留,隨即看著坐在中間的空無方丈,臉上的神情異常肅穆恭敬。
空無方丈淡淡地說:“施主光臨寒寺,不知道所謂何事?”
山本義清恭恭敬敬地說:“久聞空無大師是一代得道高僧,聲名更是冠絕神州,山本義清此次百裏朝聖而來,是誠心想跟大師請教佛法,武學。”
山本義清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加重“武學”兩個字,讓在座人的心裏都一咯噔,林玉婷和趙玉磬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家夥來踢館的。
楚天看著兩個神情興奮的小妮子,不由苦笑,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要知道,沒有金剛鑽怎攬瓷器活,這家夥的身手不差,應該說是非常好。
空無方丈神情毫無變化,依然淡定自如地說:“施主誠心可讚,請教佛法不敢當,一起研討則是,至於武學,天法寺沒有一個武僧,無法與施主切磋。”
山本義清長歎一聲:“出家人不打誑語,外人不識方丈真麵目,山本義清則是下過一番苦工夫,空無大師出身少林,聰慧過人,不僅佛法精深,武藝更是高強。因此才會被派於天法寺作為方丈壓陣,而且據在下所知,天法寺身懷絕技之人不下十人,大師豈能說天法寺無一武僧?”
山本義清的話雖然說得很緩慢,但卻震撼著在場人的心,沒想到空無方丈竟然出身少林。空無方丈更是微微一驚,沒想到山本義清竟然把他的底查得如此清楚,看來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今天又有一番麻煩了。但空無方丈知道,一切禍福都是相隨而生,最終的結果唯有佛祖可知。
空無方丈緩緩地說:“施主細心了,老衲從不打誑語,老衲當初雖然在少林習得幾招把式,卻從未進入過武僧團,天法寺自建寺以來,也不曾設過習武堂,更不曾授過半個弟子,施主口中身懷絕技之人,恐怕是謠談。”
山本義清微微點頭,看著空無方丈的神情,知道他所說應該是實情,但空無方丈即使不是少林武僧出身,依然是身懷絕學之人,依然可以賜教自己,於是誠懇地向空無方丈道歉:“空無方丈,山本義清為剛才言行向你道歉,但空無方丈滿身的武功絕學應該可以賜教山本義清。”
空無方丈的內心雖然略微波動,表麵神情卻波瀾不驚,說:“一切盡是過眼雲煙,老衲早已經名利皆空,無爭強好勝之身,恐怕無法與施主切磋。”
山本義清歎息道:“佛雲:爭是不爭,不爭也是爭。山本義清一路朝拜,不辭辛苦,原望能向空無方丈討教一二,如今卻要我空手而歸,方丈強求不爭已是爭,不覺得有違佛家法旨嗎?”
楚天看看空無方丈,知道他有說不出的難處,如果有一個日本人向天法寺提出挑戰,可以想象,在很多人眼中,天法寺即代表了宜賓市甚至國家的形象和尊嚴,牽涉到名譽的大事,即使空無方丈身懷絕技又豈能草率為之。
空無方丈平和地說:“萬事隨緣,何必強求?”
山本義清不死心,說:“空無方丈,連少林都歡迎天下有識之士,前去切磋武藝,為何天法寺就這樣懦弱膽怯呢?難道方丈真的已經老了?或者寺中真的沒人?”
此言一出,在座的眾人心裏一稟,知道山本義清開始用激將法了,雖然他的語氣還是那樣的平靜,但字裏行間的銳氣卻漸漸散發開來,敲擊著眾人的心靈。
趙玉磬和林玉婷不滿地看著這個自大的山本義清,一些民族的情感歸屬和山本義清的囂張把對這個朝聖者僅存的好感都去掉了,如果目光可以化成刀子,山本義清早已經橫死在地上了;其他五個俗家之人也是滿臉憤然,恨不得群起而攻之,隻是礙於空無方丈的麵子,才沒有振臂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