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瞎子長長地歎了口氣,似乎那是個不堪回首的往事:“結果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連我都不認為傳說是真的,卻有人把它當真的了,有個大文物販子不知道怎麼盯上了我,出言五百萬買我的‘無名玉石’,那時候的我,才感覺自己闖了大禍,萬一傳說是真的,這些文物販子還不把寶藏全賣去國外,國家會有多麼的痛心啊,加上祖上的那點血性,於是拒絕了,情願那些寶藏永埋地下,讓後人挖掘,也不願意讓它們流失國外。”
楚天現在已經基本明朗了,替王瞎子說下去:“於是,那個文物販子就找‘天穹’的張揚風對付你,於是你不斷地躲避他們,但因為生計問題,還是需要拋頭露麵,混口飯吃,於是不幸地在今晚再次遇見了張揚風他們了。”
王瞎子笑笑:“是的,後來的事情你都清楚了。”
楚天歎了口氣,說:“我還要問個簡單的問題。”
王瞎子點點頭,耳朵豎了起來,說:“問吧。”
楚天舒出一口氣,說:“為什麼你盤子裏麵有那麼多百元大鈔啊?真有人丟給你?”
王瞎子輕輕一笑,好像再已經猜到楚天的問題,說:“真的有人。不過前麵十張百元大鈔是我的積蓄,隻有這樣才能吸引到人的目光。有了人氣,才能有人施舍,當施舍的時候,見到盤子裏麵全是百元大鈔,虛榮心的衝動下,人家也會真正的施舍百元大鈔給你,哪怕一天隻有一個人施舍,我也比其他拉二胡的賺得多,簡單地說,是拋玉引磚。”
楚天不由暗歎:絕啊,王瞎子眼睛雖然瞎,心卻跟明鏡似的,果然是飽讀詩書之人。
王瞎子沉默片刻,出聲說:“現在,故事聽完了,你願不願意接受這塊富貴和凶險相依的‘無名玉石’呢?我也沒什麼要求,如果你有興趣,就把寶藏找出來,獻給國家,沒興趣,就把玉石留在身上,留點念想,萬不得已之時,毀滅了也無所謂,總之不要流落文物販子之手。”
楚天暗想,王瞎子說的雖然好聽,但始終都是希望自己能夠找出來獻給國家,否則神情不會先揚後抑,高興與可惜交替。
楚天歎了口氣,認真地看著王瞎子,說:“難道你不怕我是和張揚風他們一夥的嗎?使用詭計來獲得你的玉石嗎?”
王瞎子笑笑,雖然臉色因為流血有點蒼白,但還是說:“剛才你背著我跑的時候,我聽過你的心跳聲,那是真的緊張急湊,呼吸也是緩中帶急,何況剛才我給你玉石的時候,你竟然也在考慮,心跳並沒有那種興奮,所以你是個可靠之人。”
楚天苦笑,這王瞎子實在聽人入微,怪不得能帶著那個秘密和玉石活到現在。
王瞎子吐出一口氣,說:“我命不久矣,不止是身上兩刀外傷,更主要的是,我得了癌症,最多半個月的命了,你不受我之托,我唯有毀滅這塊玉石了。”
楚天長長地歎了口氣,現在自己已經完全沒有理由拒絕了,這王瞎子連癌症都拿出來了,還能說什麼呢?難道也說自己得了癌症,隻有半個星期之命,無法受托?看來今晚的好奇又給自己招惹下天大的麻煩,但事已至此,隻能答應了。
楚天望了一眼王瞎子,淡淡地說:“好,我答應你,還答應你有機會從玉石上找找線索,萬一有什麼寶藏,我會獻給國家的。”
王瞎子欣喜若狂,鄭重地把“無名玉石”放在楚天手上,握著楚天的手久久不放,顯然心裏已經很是激動,王瞎子堅信自己的直覺,如果玉石真如什麼寶藏線索,楚天一定能夠找出來,這年輕人定力過人,聰慧無比,是個成大事情之人。
楚天接過“無名玉石”,感覺到幾分溫潤淡泊,細看之下卻沒有什麼特別,於是也懶得再看,隨隨便便地把這價值五百萬的“無名玉石”掛在脖子上,貼身而放。轉身把激動完的王瞎子扶助躺下,看著王瞎子的傷口,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需要送去醫院治療。把意思跟王瞎子一說,王瞎子卻猛搖頭,他擔心楚天送自己去醫院被張揚風的同夥發現,那將會使自己的努力白費,因為一個不小心,楚天就會很快成為眾矢之的,還來不及參詳玉石就恐怕被人被殺了,奪去了“無名玉石”。
王瞎子見楚天如此擔心自己,想了個折中辦法,於是揮手要楚天趕緊回去,回去的路上打醫院電話救他。楚天知道王瞎子的意思,於是不再勉強,出得房門,但並沒有立即回忘憂酒館,而是躲在暗中打了就近的東方醫院的電話,十五分鍾之後見到救護車呼嘯而來,抬了王瞎子上車,楚天才放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