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正是人們奔波忙碌之後歸家的時候,疲倦的氣息彌散在萬家燈火之中。
行色匆匆的人們扮演的角色隻不過是這個紛亂的城市裏的過客,他們的臉上始終掛著木然的表情和他們的心一樣……
楚天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水榭花都門前的大理石上,眼神有著猜不透的寂寞。
有點涼,或許又是秋天將近的原因,空氣濕濕的,就像誰哭過,有種莫名的傷感。
方晴輕輕地走了過來,靠在楚天身邊,善解人意地說:“少帥莫非有了幾絲疲倦?想起了細水長流的日子?”
楚天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他忽然感覺到,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些什麼了。
方晴的手在楚天的腰上溫柔地撫摸著,淡淡地說:“上海大局已定,少帥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對手,難免寂寞,難免惆悵,也許少帥該換換環境。”
楚天的心裏一動,方晴說的有幾分道理,熟悉的身邊沒有風景,自己在上海折騰近兩月,所有的精力都已經付出,所有的夢想也已經實現,或許該出去走走了。
楚天忽然想起了王教授暗含深意的話,想起那神奇的羊皮地圖,想起漸漸失落的古文字。
“三弟,過來吃烤肉了。”海子突然喊了起來:“純正的內蒙羊羔。”
楚天微微一笑,摟著方晴慢慢地從大理石走了下來,烤羊肉的香味正濃濃地彌漫在水榭花都的空氣之中,這些羊羔都是海子托昔日戰友從內蒙古運到上海的,一些站崗的帥軍兄弟努力地用鼻子聞了聞香味,卻連頭都沒有回看,這就是紀律嚴明的帥軍,而且他們知道,這些芳香撲鼻的羔羊肯定有他們的一份。
水榭花都門口掛著二十隻羔羊,正在篝火上熱烈地滴著洋油,一些帥軍兄弟們正在忙碌,用一個獸毛刷子,沾著一盆芳香濃鬱的佐料,塗抹在羔羊的身上,當這隻內外塗好奇特香料的羔羊,被烤得“吱吱”冒油香飄四溢的時候,就成了一道膾炙人口的美味佳肴。
海子,光子,聶無名和天養生,孤劍,可兒他們正在角落裏麵圍著一隻烤羔羊談笑著,羔羊漸漸焦黃,可兒的旁邊還留著兩個位置,明顯是給楚天和方晴的。
楚天見到羔羊被烤得“吱吱”作響,食欲就來了,戴起手套就想要撕裂塊肉來,可兒忙攔住了楚天的手,說:“少帥,別衝動,再烤一會。”
楚天無奈地停住了手,隨即發現海子他們也停止了講話,開始目不轉睛地看著越來越香的羔羊,原來大家都饞了。
幾分鍾後,可兒拿著個盤子,笑眯眯地說:“讓可兒給大家切肉吧。”
聶無名看著嬌柔的可兒,暗想,這小姑娘的力氣能拿起刀嗎?
可兒玉手一翻,手中亮出一把晶瑩剔透的薄刀,刀法純熟地在羔羊身上遊走,片刻之後,整個盤子已經堆滿了大塊大塊的羊肉,聶無名吃驚地看了幾眼可兒,怎麼如此漂亮溫順的姑娘玩起刀來都爐火純青啊?看來少帥身邊真是藏龍臥虎,不可小瞧,一幫強悍的帥軍兄弟,一批身手卓絕的高手,一位膽識過人,聰慧過人的少帥,何愁霸業不成?
楚天卻在苦笑,這個可兒,總是想著法子找機會玩刀。
這道烤全羊,實在是人間一道絕品,每個人握著大塊羊肉時候的心情都是無比愉悅的,楚天拿起碟子裏麵的羊肉,一口咬上去,一股奇特的香味,便隨著羊油淌進喉頭,羊肉也是入口即化,焦黃的羊肉表層,香酥可口,連習慣吃饅頭的天養生都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嗯,確實不錯,色澤紅,皮酥脆,肉鮮嫩,味香濃。”光子吃得很陶醉,建議著說:“海哥,幹脆叫人在山上喂養一批羊好了,哪天興趣來了,就拖出來烤全羊。”
楚天他們一陣狂笑,光子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光子一向是個豪爽之人,吃了個六分飽之後,特地走到聶無名旁邊,拿著一瓶啤酒,拍著聶無名的肩膀說:“兄弟,你也是部隊出身,我也是部隊出身,為什麼你比我強那麼多呢?你是怎麼練出來的?”
聶無名苦笑一陣,淡淡地說:“死出來的。”
光子微微吃驚,不解地問:“怎麼死出來的?難道你在部隊很多行動?”
聶無名點點頭,歎了口氣,說:“我們都是邊防兵,我們尤其辛苦,麵對的都是邊境的強悍之人,恐怖分子,你說,如果我們不更強悍,更恐怖,豈不是死了很多次了。”
光子的臉上沒有震驚之色,反而可惜地歎了聲:“如果我也在你們部隊就好了,天天可以開戰,那是多麼愜意的事情。”
聶無名搖搖頭,臉上揚起了一絲痛苦之色,似乎回到了昔日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