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眼神微抬,聲音變得平靜:“潑猴是誰?人在哪裏?”
“他是和平街的扒手,他就住在和平街,他現在還等著我們吃火鍋呢。”其中一位知情者迅速地說了出來,見到四周明晃晃的短刀,完全忘記“義氣”兩個字了:“他跟我們說,說迷情酒吧折了他麵子,給迷情酒吧點顏色看看。”
楚天掃視著他們,知道他們沒有說謊,但這潑猴也太奇怪了吧,迷情酒吧差不多一個月沒開張了,還折了他麵子?還能讓他如此大方,掏出幾萬元來請人縱火迷情酒吧?他一個扒手能有多少錢啊,背後一定還有人指使。
外麵的雨水越來越大了,寒意陣陣襲來,街上的行人幾乎已經絕跡。
潑猴正在火鍋店涮牛肉,隻是表情顯得心不在焉,一塊牛肉夾了幾次都沒有夾住,暗想著辦事的人怎麼還不回來,約好了完事之後在這裏吃火鍋,莫非出了什麼事情?
潑猴把半生熟的牛肉往嘴裏送去,剛剛咀嚼幾下,一位帥氣的年輕人就坐了下來,帶著淡淡的笑容望著他,讓他的心裏直起毛,年輕人拿起桌子上的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水珠,平靜地說:“你就是潑猴?”
潑猴不是傻子,見到該等的人沒到,卻出現陌生的麵孔,立刻放下筷子,搖頭說:“兄弟,我不是什麼潑猴,你認錯人了。”隨即向老板喊著:“老板,買單。”
“雨大好埋屍。”楚天拿起一次性筷子,在熱氣騰騰的火鍋裏麵攪拌片刻,夾起個彈性十足的牛肉丸,平靜地說:“我剛剛把五具屍體和無牌白色麵包車埋了。”
潑猴的神情瞬間停滯,臉部的肌肉變得僵硬起來,畏懼,痛苦交織著,但他還是沒有扭頭去看楚天,他忽然覺得自己無力掌控的事情就任由他去,當下是要掩飾自己的身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火鍋店的老板始終沒有走過來,卻來了幾個彪行大漢,毫不費力地拖起潑猴,扔進了大雨中,潑猴剛剛站了起來,胡彪已經一腳踢中他的膝蓋,讓他再次倒在雨水之中,並一腳踩住他的背部。
楚天看著在泥水裏麵掙紮著的潑猴,淡淡地說:“雨不但使人頭腦清醒,也會使人坦然相見。”
他停了一會兒,接著又說:“自古以來,‘雨’一直都是人們感傷的代用詞,在雨中很容易使人想起一些不該想的事,也會使人忘情地說出一切。”
潑猴在地上努力的吼起來:“我不認識你,你們認錯人了。”
楚天使個眼神,胡彪拔出一把短刀,奮力地砍在潑猴的手臂上,一聲慘叫之後,鮮血隨著雨水歡快的流淌起來,跟雨水彙成水流向地下管道流去。
“潑猴,我問你,是誰讓你縱火迷情酒吧的?”楚天夾起牛百葉細細地咬起來:“你可以不說,但我不知道你身上的鮮血被雨水這樣衝刷,能夠支持多久。”
胡彪立刻把潑猴受傷的手放在他麵前,讓他眼睜睜地看著鮮血流淌。
潑猴手臂上傳來的陣痛,還有心理承受的壓力,讓他漸漸變得恐懼起來。
楚天夾起個牛肉丸,輕輕一揮,牛肉丸到了潑猴的嘴邊,冒著熱氣,讓人在這寒冷的雨中感覺到幾絲溫暖。
楚天臉上帶著笑容,語氣平靜地說:“你想要在雨中流血而死呢,還是想在店內舒舒服服地打火鍋,吃牛肉呢?”
潑猴原本堅強的意誌就這樣瓦解了,揚起頭,冷風吹來,哆嗦著說:“我說,我說。”
烏雲雖然已散了,雨還是下得這麼大,而且似乎沒有停的意思。
“醉月樓”,李神州已經設好了酒宴,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兩個人。
門輕輕地被推開了,周誌明走了進來,全身收拾得幹幹淨淨,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
李神州微微一笑,淡淡地說:“周總還真是意氣風發啊?”
周誌明微微一愣,聽不出李神州什麼意思,打著哈哈:“李隊長真是說笑了,周誌明已經被楚天從鴻發的副總位置清退了,哪裏還能意氣風發呢?”隨即話中有話:“李隊長又不肯為周誌明做主,周誌明在京城都快沒有立足之地了。”
“周總,你老怎麼可能沒有立足之地呢?”門外傳來平靜卻帶著威嚴的聲音:“你老神通廣大,上可達權貴,下能識混混,真是讓楚天著實佩服啊。”
說話之人,正是神情波瀾不驚的楚天,他剛剛踏進廂房,就把身上的風衣幹脆利落地扔在架子上,剛好壓著周誌明脫下來的衣服,讓周誌明的眼裏閃過惱怒。
周誌明忽地站起身來,對李神州說:“李隊長,這個狂妄的小子怎麼也來了?他在我不在,周誌明就此告別。”
楚天自顧自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淡淡是說:“周總就此離去,是否做賊心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