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龍劍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臉上掃視著楚天三人,隨即看著周兆森,看著他潔白尊貴的雙手,淡淡地說:“周會長,林幫主,我請你們吃這麼大塊肉,你們還不滿足嗎?還向廚師要筷子,很講究啊!”
周龍劍的言語之中的寒氣,讓周兆森和林大炮心裏莫名地咯噔,不明白周龍劍怎麼忽然之間換了副麵孔,此時,周龍劍已經拿起了自己托盤裏麵的肉,撕裂著吃起來。
中秋之後的京城,天氣早已經變冷,托盤裏麵的肉幾分鍾內已經變得沒有熱氣,周兆森和林大炮看著油膩變冷的肉,始終沒有伸出手去。
周兆森嘴唇微動,平靜地說:“兆森已經很久不喜歡吃白肉了,所以周部長的好意,兆森實在心領了;想不到部長如此喜歡用手吃白肉,下次有機會,兆森必定也請周部長嚐嚐。”
誰都聽得出周兆森心裏的火氣,也難怪,被人請來赴宴,東主竟然用塊白肉招待,白肉招待都還說得過去,但連雙筷子都沒有,還要人用手抓著吃,那就實在太豈有此理了。
林大炮表麵暴躁,但真正遇見事情,還是沉得住氣,圓著場說:“今晚主要是來看看周部長,聆聽聆聽部長的指示,至於其他事情倒是其次,周部長也不要怪林某不吃肉,實在是林某肚子不舒服,不然,再來兩斤白肉我也吃得下,至於周會長,那是金貴身子,當然吃不下這些我們草民的食物。”
林大炮表麵圓場,實際上則暗損著周兆森,進行挑撥離間。
周兆森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林大炮的挑撥,但懶得跟這種俗氣之人計較,重重地哼了聲就不再發言,眼神帶著傲氣和輕視。
楚天終於把最後的肉吃完,見到桌子上連紙巾都沒有,幹脆在自己身上擦拭起來,這個動作更是讓周兆森和林大炮他們鄙視,周龍劍眼裏則閃過喜色,發自內心的喜色。
“這肉,雖然無鹽無味,但口感還是不錯的。”楚天一邊笑著一邊給自己倒著茶,淡淡地說:“周會長和林幫主不吃,實在是浪費了。”
林大炮臉上帶著奸詐,笑著說:“少帥既然如此喜歡吃肉,林某的熟肉也給少帥如何?”
楚天輕輕地搖頭,說:“楚天從來不貪心,周部長是主人,如果是周部長讓我吃林幫主托盤中的熟肉,楚天倒是不介意吃完它。”
周龍劍也吃完了托盤中的肉,聽到楚天的話,哈哈笑了起來,爽朗地說:“周龍劍怎麼會介意呢?少帥如果喜歡,盡管吃完,免得浪費了糧食,浪費了周龍劍的心意。”
周兆森冷笑幾聲,臉上帶著消遣之色,說:“少帥不妨連兆森盤中的熟肉也吃了吧,我看少帥也像是有些日子沒吃過肉了,想不到少帥在京城如此潦倒,連塊肉都混不到來吃,還不如早點回去上海享福了,這樣的話,以後黑龍會在上海落地生根也能讓少帥照顧照顧。”
周兆森話裏有話,明擺著暗示楚天離開京城,還暗示著黑龍會以後要去上海發展,跟帥軍搶搶地盤。楚天自然聽得明擺周兆森林的話,微微一笑,毫不客氣地拿過周兆森麵前的熟肉,再次吃了起來。
一個人一頓吃兩斤肉,並不稀奇,但一個人一頓吃六斤的熟肉,卻是很驚人的,但楚天竟然真的吃起來,還真的吃完了,然後喝過幾杯茶之後,臉上揚起了愜意之色。
周龍劍微微地笑著,看著楚天的神情,眼神深邃的讓人深不可測。
肉已吃完了,月亮也將殘缺。
還算明亮的月光,照著楚天英俊、溫和、平靜的臉,使他這張臉看來更是淡然飄逸。
周龍劍輕輕地歎了口氣,淡淡地說:“既然周會長和林幫主都不習慣不用筷子吃肉,那就算了,何況熟肉都被少帥吃得幹幹淨淨,宴會到此結束吧,各位散去吧。”
周兆森他們全都驚愣不已,這算什麼?周龍劍搞什麼鬼呢?鄭重其事地邀請他們來吃飯,還以為是頓和頭酒,誰知道什麼都沒吃上,什麼都沒有談論,就這樣兒戲地散去?
周兆森心裏異常憤怒,楚天甚至看得到檀木椅子在抖動,林大炮也扮不了俗氣,陰沉著臉,眼神掃過周龍劍的時候,雖然還帶著笑意,但其裏麵卻蘊含著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