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的腳踏在底樓的積水,濺起的水花穿過褲腳濕潤著肌膚,冰冷的感覺讓他的心也變得刺骨,無數彈孔的屍體,濃鬱腥味的鮮血,都清晰地重複告訴他,戰場,這裏曾是個血腥的戰場!
當全神貫注投入生死拚戰的時候,對生死並沒有什麼概念,但當平靜之後,見到親手造成的慘象,總是忍不住地反胃,所以可兒和楊飛揚見到紅衣軍被子彈破出的腸子,都靠在扶手幹嘔。
連楚天都微微皺眉,就像吃完美味的豬肉燉粉條,然後又讓你參觀血水四溢蒼蠅亂飛的生豬屠宰場,不吐完最後的苦膽恐怕都不行,聶無名和風無情則神態自若,叢林生存遠比這個更血腥十倍。
沙琴秀見到楚天他們下來,忙迎接了上去,親切地關懷著:“楚天,你沒事吧?”
楚天輕輕搖頭,自己也就是背部被砸傷了,並五大礙,眼睛隨即放在可兒她們的身上,對苦笑著說:“琴秀,可兒和楊飛揚被手雷炸傷了,無名和無情被火箭筒轟傷了,需要給他們找醫生檢查。”
沙琴秀點點頭,然後揮手召來身後的女兵,命令道:“茗兒,你帶他們去直升機上,讓軍醫為他們先處理傷口,我們隨後趕回。”隨即望著楚天,笑道:“我擔心你們受傷,所以把醫生也帶來了。”
茗兒英姿颯爽的側身,向可兒她們恭敬有禮地擺手:“四位,這邊請!”
風無情他們望了楚天幾眼,知道他還有事情要處理,何況現在有沙琴秀保護,安全是沒有問題的,於是點頭示意,然後咳嗽著離開,肺部吸了不少火箭筒轟下的牆灰,到現在都還沒咳嗽幹淨。
沙琴秀等風無情他們離開之後,靠在楚天身邊,指著牆角的紅衣軍,道:“楚天,就是他們圍觀你的了,你想要怎麼處理盡管動手。”
楚天臉上帶著天使般的笑容,掃視著紅衣軍,最後直盯著哈副官,慢慢地走了過去:“哈副官?不介意我好奇提個問題吧?我們似乎與你們紅衣軍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對我們下如此毒手呢?”
雖然心裏知道是諾頂搞的手腳,但還是想從他們的口中得到證實。
沙琴秀的槍口掉轉對準哈副官,冷冷地說:“最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沙家跟紅衣軍勢不兩立,紅衣軍竟然敢對我沙琴秀的朋友起殺機,就莫怪我協助泰政府鏟除你們。”
哈副官遲疑片刻,餘光見到殺機呈現的沙琴秀,心裏嘚瑟起來,終究還是開口:“我們,我們收到納卡提供的情報,說有緬共高級分子進入美塞活動,還說隻要殺了他們,就有千萬泰銖的懸賞。”
沙琴秀輕輕哼了聲,槍口並沒有移動,道:“真這樣簡單?”
哈副官神情焦急起來,吞著口水說:“沙小姐,我們真以為是政治公敵才敢大張旗鼓地捕捉,不然龍泰司令也不可能讓我們在賭場做事啊?如果早知道他們是沙小姐的朋友,給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動手啊。”
賭場大漢見到哈副官把龍泰司令爆了出來,怕自己也受到牽連,忙喊著:“沙小姐,哈副官胡說八道,我們是被紅衣軍用槍逼迫出去的,龍泰司令怕我們橫送了性命,才讓我們暫時忍耐。”
沙琴秀自然聽得出賭場大漢的謊言,她心裏清楚龍泰是什麼人,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他怎麼可能為了屬下的性命而放棄賭場的利益呢?何況那是關係麵子的問題,他不讓人拚命才怪呢。
楚天微微皺眉,諾頂果然奸詐,利用政治公敵這層外衣對付自己,如果紅衣軍真的殺了自己也不怕向沙琴秀交代,直接用自己等人是緬共疑犯而誤殺就堵住沙家的嘴了,要知道,在泰國,凡是被懷疑成共產黨分子的,不用證據,不講王法,即刻就可以關進大牢甚至槍殺。
哈副官也懶得跟賭場大漢辯解,他隻想要跟沙琴秀解釋清楚,底氣十足地說:“沙小姐,我們真的是誤信了納卡的情報,你可以找人調查詢問,也可以試探龍泰司令,甚至我們連部還有情報文檔呢。”
沙琴秀美目怒睜,冷冷地說:“誰是納卡?誰提供懸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