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滿天,豔麗如昔。
但屍體和鮮血卻讓人感覺到醜陋和痛苦,何況這是支離破碎的場景?八具屍體橫在竹樓前麵,十六支被扯下的胳膊擺成“死”字,八位士兵都是被捏碎喉嚨和擊穿胸膛致死,傷口流出的血已經黯黑凝固,一些不知名的飛蟲在上麵挪動吸允。
這些士兵都是沙琴秀的親信,主仆之間都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沙琴秀見到這種慘象止不住地湧出悲憤淚水,從吉普車上躍下跪在屍體旁邊,喃喃自語:“誰殺了他們?誰下的毒手?”
風無情他們見到發生事變,早就摸出短槍四處散開警戒,敵人的手段如此殘忍,明擺著是針對楚天而來,雖然敵人殘忍的殺完士兵應該已經逃走,但示威性的“死”字表示他們不會就此罷休,說不定就隱藏在暗中,隨時放出幾槍。
他們的判斷並沒有錯誤,殺機很快湧來。
竹樓附近的樹木響動起來,“嗖嗖嗖”無數聲傳來,眾人警惕地環視著周圍,隨即楚天的眼神掃視到幾十根竹子攜帶著風聲向他們呼嘯而來,心裏暗暗驚訝,忙大喊一聲:“快隱蔽!”
大家都是久戰江湖之人,在楚天示警聲中已經四處滾動,靠在吉普車或者竹樓底下,楚天把身體躲在輪胎側麵,不讓自己的背部露出空門,他知道竹子隻是假象,真正的殺著應該是後麵的槍戰,所以不會殺到去劈開竹子。
大部分竹子都“啪啪啪”地刺在他們剛才站的地方,小部分竹子再次在死去士兵的軀體上刺出血洞,讓沙琴秀怒火中燒,不顧危險地閃出向左邊連開數槍,最後那槍還伴隨著慘叫,顯然敵人沒有想到她敢出來開槍,躲閃不及之際被擊中。
四處隱藏的敵人也開起槍來,“砰砰砰”地射出子彈,雖然楚天他們處於敵暗我明的不利處境,但可兒,風無情,聶無名和沙琴秀的槍法卻改變了劣勢,他們默契的組成倚靠火力,沉著的反擊。
楚天冷靜地審視著周圍環境,他敏銳的捕捉到有些草木的顏色較新或折枝斷木,顯然是被人踐踏過,於是掏出手槍專門向這些地方射擊,瞬間耳中充滿是槍聲,還有子彈打進身體的慘叫聲音。
槍戰持續片刻,遠處開始人聲鼎沸,不少卡車行駛的聲音漸漸傳來,沙琴秀麵露喜色,知道槍聲驚起了防區的士兵,他們已經向竹樓方向趕來,於是喊道:“大家拖住他們,防區士兵就快到了。”
一直未曾露麵的敵人自然清楚楚天他們援兵將到,於是密集的響起一陣槍聲就開始安靜起來,沙琴秀知道敵人正悄悄地撤退,就想乘勝追擊,楚天眼疾手快把她拉住,說:“他們有備而來,莫追。”
沙琴秀思慮片刻,點點頭。
槍聲完全停止了,過了兩分鍾,近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蜂擁而來,茗兒見到地上的屍體打了個冷戰,隨即發現沙琴秀也在竹樓,於是跑了過來關懷地詢問:“小姐沒事吧?是什麼人要伏擊你們?”
沙琴秀微微苦笑,痛苦地環看著地下屍體,緩緩地道:“如果我知道是誰就好了,我就可以砍下他的腦袋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了,茗兒,你讓士兵以竹樓為中心,五百米為半徑進行地毯式的搜查。”
茗兒點點頭,掏出手槍喊道:“大家跟我來。”
茗兒帶著士兵們散去之後,楚天還沒有完全放心下來,細細的環視周圍,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說不出來,忽然,“砰砰”,輕微的碰撞聲音傳來,楚天高度集中精神的目光很快落在自己房間。
姚瘋子?楚天身軀巨震,他突然想起了隱藏在自己房間的姚瘋子,今天事情太多根本沒有來得及安排他,現在動靜輕輕傳來,擔心姚瘋子也死於非命,心急如焚地移動步伐向竹樓大廳走去。
可兒和楊飛揚生怕楚天有什麼閃失,忙握緊手槍起身跟了過去,沙琴秀也緩過神來,神情變得理智堅毅,掏出電話通知茗兒隨時跟自己保持之後,就提著短槍四處查看並慢慢地向楚天他們靠去。
“喏喏”,又是兩聲從楚天的房間傳來,像是嘴裏被塞住東西發出的聲音,可兒和楊飛揚踏前幾步,隱蔽在房門的左右兩側,用目光望著楚天並指指房門,動作之意昭示現在是否要撞門進去查看。
楚天直覺告訴他房門有古怪,於是小心地搖搖頭,敵人既然針對他們而來,那麼自己做事情就應該更加謹慎小心,返身拿過客廳的裝飾竹竿,然後以死角方向去輕輕推門,房門很輕易地被推動。
剛剛撐開細小的門縫,對角的楊飛揚就大吃一驚,竟然有兩根透明的線若隱若現,打出手勢讓楚天停止,楚天靠前查看,暗想如果這些線牽上幾顆拉環手雷,剛才撞門進去估計就被炸得屍骨無存。
楚天用鋒利的刀子割掉透明的線,確定整扇門沒有任何束縛的東西才推開,門緩緩地打開了,可兒和楊飛揚相互對視,然後握著槍背對背衝了進去,裏麵沒有敵人,也沒有拉環手雷,隻有姚瘋子。
姚瘋子臉色蒼白地癱坐在窗戶底下,全身烏黑青紫,舌頭已經被割掉丟在腿上,關節被一寸寸地捏斷了,更加殘忍的是,他的四肢被削尖的竹子狠狠地釘在牆上,鮮血已經流滿了半個房間,誰都可以感覺得出那份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