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忙叫人過來收拾,然後把桌子擦得幹幹淨淨。
楚天沒有拒絕,丟掉手中的紙巾才抬頭望向旭哥,依然是身襲黑裝,依然是放蕩倨傲的笑容,眼神卻比金三角的時候多了幾分憔悴,他的身後站著十幾個年輕人,其中就有纏著紗布的牛魔王和臉露畏懼的水哥。
牛魔王和水哥心裏顫抖,他們被楚天打得慘不忍睹之後,就直接奔回總部找旭哥出麵討回公道,怎麼說旭哥也是社團的龍頭大哥,也是香港赫赫有名的打將,東興社多少打手都折在旭哥手裏,所以牛魔王他們覺得隻有旭哥才能對付楚天。
雖然楚天幾次提到看在旭哥的麵子才放他們生路,但他們卻不認為旭哥跟楚天兩者有什麼關係,除了香港黑道上沒有見過楚天他們,更主要的是也沒有聽過旭哥提過楚天這號恐怖人物,因此也誤認為那是楚天的場麵話。
誰知道旭哥聽到“楚天”兩個字,臉色劇變之際就讓手下密切注意楚天等人的行蹤,確定之後就帶著他們直接撲大排檔,當時兩人以為旭哥是為他們討回公道,但見到隻有十幾個兄弟跟隨,就隱約感覺不對勁。
想不到旭哥和楚天真的認識,水哥他們的眼裏多了幾分惶恐,如此一來,在旭哥麵前添油加醋的事件描述就會被揭破,說不定還會因此收到社團的家法伺候。
旭哥提起大排檔的茶壺,散開幾個塑料杯子,逐一把它們注滿並推到楚天麵前,臉上綻放著笑容,不乏熱情地說:“少帥,既然來了香港,按道理我是地主,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來,喝杯特區茶水。”
楚天沒有推卻,把杯子握在手中卻沒有送進嘴裏,目光落在牛魔王他們身上,淡淡地回應:“旭哥,今天很不好意思,出手傷了你不少兄弟,如果你想要為他們討回公道,就請開門見山吧,畢竟大家都是爽快人。”
旭哥輕輕搖頭,然後向後麵鉤鉤手指,牛魔王和水哥忙跑了過來,旭哥收起放蕩不羈的笑容,聲音瞬間低沉起來,喝道:“阿牛,阿水,還不快給少帥道歉?如果不是少帥手下留情,你們現在的狗命早就沒有了。”
牛魔王和水哥忙跪在地上,眼裏惶恐和哀求流露出來,還不斷地掌著自己的嘴巴,楚天讀得出來,那是哀求放過他們的意思,當下就想到黑夜社團的家法必定很嚴厲,搞不好就會讓牛魔王和水哥斷手斷腳。
反正已經給了他們足夠的教訓,想到這裏,楚天輕輕歎息,淡淡地說:“不打不相識,過去的事情就算了,楚天也有責任,不應該出手過重,兩位起來吧,希望以後生性點做人,做黑社會也要有原則底線。”
旭哥點點頭,再次向牛魔王和水哥喝道:“還不給少帥倒茶?你們兩個輪得到少帥出手而平安無事,已經是你們的造化了,人家紅衣軍上百人用機槍衝鋒槍圍攻少帥幾個人,都被打得落花流水,你們幾個也敢跟少帥叫板?”
重重地吸了口涼氣,如果沒有見識楚天他們的身手之前,牛魔王和水哥絕對懷疑旭哥吹水,但下午之戰讓他們堅信不疑,這些都是單挑數百人的主,於是忙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感激和恭敬交織地端到楚天麵前:“謝謝少帥。”
楚天接過兩杯茶水喝著,心裏也暗歎旭哥做人的光明磊落,起碼是個是非分明的真漢子,不像其他黑社會老大,無論手下是對是錯,先拿回幾分麵子再說,因此在驕縱部下的同時,也更加得罪他人。
事情告一段落,楚天輕鬆的麵對旭哥,望望他憔悴的臉,打趣道:“旭哥,金三角才分別半月,怎麼就變得如此憔悴了?完全沒有昔日的意氣風發,是不是拿回來的貨太好出手而收錢收得無精打采啊?”
聽完楚天的話,旭哥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猛然灌進喉嚨,隨即苦笑著說:“老弟,你送的八百公斤貨著實讓哥哥喜出望外,但誰知道,運回香港上岸,竟然被人通風報信讓警察逮了個正著,死傷幾十個兄弟,還被沒收了噸餘貨。”
楚天微微吃驚,出言相問:“那黑夜社不是損失慘重?”
旭哥先是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說不上什麼損失,隻能說是少賺很多錢了,我做事留有退路,把貨分成兩批上岸,就是預防全部損失,所以還是有大半的貨安全上岸,這些貨的出手也足夠兄弟們開銷兩年了。”
楚天暗暗讚歎旭哥的精明,同時也更加痛苦自己每年幾十噸的份額,旭哥運兩噸多點貨就如此風險橫生,自己幾十噸豈不是更加如履薄冰?看來要把這個運輸問題提到日程上來,免得明年手忙腳亂。
小男孩在楚天的懷裏睡著了,楚天壓低聲音詢問:“旭哥,知道是誰通風報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