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秘密花園。
楚天大口大口地吃著早餐,今天是小男孩動複顏手術的日子,無論如何也要去醫院給他鼓勵,自從把他領回來照顧之後,心裏就莫名地把他當作自己的弟弟,或許是因為這些年過於缺乏親情而需要相互依靠的緣故。
旭哥滿頭大汗地從外麵跑步回來,趙寶坤死了之後就顯得格外清閑,黑夜社和東興杜的爭執也變得少了,以前做老大的是恨不得自己的人把對方打得頭破血流,現在則嗬斥自家兄弟過於衝動,要學會和氣生財。
洗完手,旭哥拉開椅子就拿起溫熱的大水包啃起來,頭也不抬地向楚天發問:“以前總是厭煩打打殺殺,難得片刻的安靜,現在又感覺到過於風平浪靜,無所事事,希望血戰江湖,做人啊,還真是有點矛盾。”
楚天喝著香菇雞肉粥,笑著地回應:“雖然警方壓製,香港的黑道起不了什麼大火拚,但以前那些算計我們的小幫小派則可以端掉,除了擴張我們的實力和地盤,也順便報複他們在長街之戰的推波助瀾。”
旭哥恍然大悟地拍拍腦袋,嗬嗬笑著說:“是啊,怎麼忘記那些牛鬼蛇神了?好,今晚就蹂躪個小幫派,讓他們為自己的錯事負責,對了,根據兄弟們回報,樸傑旺被樸尼瑪幹掉了,看來那家夥還是有兩把刷子。”
楚天不置可否地笑笑,淡淡地揭破謎底:“樸傑旺昨晚沒有任何血戰,樸尼瑪則被我們蹂躪得半死,以力竭之身對抗養精蓄銳,你覺得樸尼瑪可能有機會贏樸傑旺嗎?還不是我走的時候,在他手裏塞了把短槍。”
旭哥點點頭,扔進半片包子屑,不解地說:“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活命就出賣自家的兄弟,依我看就由他們鬥個你死我活,何必要幫樸尼瑪呢?再說,他不是棒子黨老大的表親嗎?殺了他就會給棒子黨沉重的打擊!”
楚天放下湯勺,意味深長地說:“論心機和身手,樸傑旺遠勝於樸尼瑪,這種人回去肯定會誇大我們的無恥卑鄙,以此來顯示他們行動失敗的必然性,加上樸尼瑪被殺,棒子黨老大必然會再次派出殺手前來!”
“但如果樸尼瑪活著回去,鑒於兩人的長年積怨,他會把失誤全部扔在樸傑旺身上,同時也會向棒子黨老大提醒我們的恐怖實力,並勸告他不要再次卷入,畢竟他們是親戚,出發點當然會比較實際和友好,棒子黨老大相信也會聽進去!”
旭哥佩服地點點頭,努力地咬完包子並吞進去,然後才止不住地輕輕歎息:“少帥,你看問題的透徹度實非我們凡夫俗子能比啊,如此簡單的事情被你分析得頭頭是道,天底下誰還能與你匹敵啊!”
楚天淡淡輕笑,平靜地回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幾個字自然不是楚天的謙遜之言,先不說蘇老爺子,華總理那些飽經滄桑的元老們如何運籌帷幄,單是周龍劍老狐狸的狡猾就遠非自己能夠相比,兩人認識至今,相信周龍劍把自己和帥軍的勢力摸得清清楚楚。
而自己除了知道他身邊有李神州,殘刀,以及死去的葉三笑,就毫無所知他手裏還有什麼人。老家夥能夠把人手隱藏得滴水不漏,其他私密事情就更不用說了,如果哪天兩人真起了衝突,還真不知道他會啟用什麼奇兵。
吃完早餐之後,楚天就領著天養生等人出門了,九點的手術,現在是七點半,趕到醫院剛好能夠跟小家夥說幾句話,當下也摸出電話打給蘇蓉蓉,蘇老爺子今天會來香港,她早早回去陪林月如去接人。
電話響了兩下就通了,楚天忙開口說話:“蓉蓉,你們現在在哪裏?有沒有接到老爺子?”
蘇蓉蓉宛然輕笑,甜蜜聲音響起:“楚天,你現在去醫院看望小男孩嗎?我們現在正去出入境處等爺爺,你去完醫院就來林家見爺爺吧,他老人家在香港就呆半天,晚上還要過澳門呢,蘭婆婆也叫你過來吃飯。”
聽到林家的飯局,楚天就心有餘悸,上次的教訓實在是太大了,何況自己廢了林武迪的手,見麵必定有點尷尬,但現在是兩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發話,自己當然不能搪塞,於是笑著答應:“夫人的話必定遵從。”
夫人?蘇蓉蓉聲音頓停,心中驟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或許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吧。要求不多,一點點的平凡,一點點的平淡,一點點的問候拚湊起來的生活,看似缺了點激情,卻細水長流,很溫馨。
掛斷電話,蘇蓉蓉依舊沉醉,林月如見到女兒的發呆,就摟過她笑道:“傻丫頭,看到你現在的神情就知道陷入了深深的愛河之中,好好愛他吧,楚天是個有所作為的年輕人,給他時間沉澱,必定會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蘇蓉蓉靠在林月如的懷裏,宛如小孩子般嘟起嘴巴,輕輕歎息:“其實,蓉蓉更向往平淡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為他出入廚房廳堂,為他素手磨墨添香,用我最好的年華和溫柔,給他最美的回憶。”
林月如知道她的心思,這孩子從來都乖巧聽話,走著她該做的人生道路,隻是楚天的出現多少改變了她的選擇和未來,但事已至此,情緣已經種下,老爺子已經點頭,作為母親的隻能添上幾句善言:“丫頭,他會為你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