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死囚車的獄警,是個年紀四十左右的體胖中年人。
他額頭有著久經歲月的痕跡,他一邊開著囚車,一邊吹著口哨,他旁邊坐著的那名腰間佩槍的押車獄警,神態同樣悠閑,心裏正盤算如何壓榨監獄新來的囚犯。
他甚至還有些男人的笑容,想起某個囚犯嬌滴滴的妻子。
對於他們這樣隔幾天就要押送囚車的獄警而言,已經有了職業慣性的慵懶,風平浪靜的例行公事實在無趣得很,他們甚至還給自己起了個外號,叫“接引使者”,而在後車廂內押車的兩名獄警,則是“牛兄馬哥”。
監獄到法庭,四十分鍾的路程。
開車的獄警拿起礦泉水喝了幾口,喃喃自語:“電影電視經常出現劫囚的場麵,那些黑道或者恐怖分子,為了把重要人物弄出來,在路上偽裝成警察襲擊押送車,你說,我們押送了十幾年了,咋就沒碰到呢?”
副駕駛座的獄警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回應:“很簡單啊,那些都是黑道大哥或者恐怖頭目,價值自然非同小可,你看看,我們押送的是什麼人,經濟法,盜竊犯,最高級的也就是殺人犯,誰吃飽了撐著救人?”
開車獄警點點頭,讚道:“精辟。”
囚車內,烈翌和俄羅斯人相對而坐,屁股下麵的鐵長椅是焊接在車廂之內,非常結實牢固,坐在旁邊的獄警都緊緊地握著槍,偶爾用犀利而警惕的目光,在他們的臉上來回巡視,槍口都交叉對著俄羅斯人和烈翌。
算起來,他們也是老押車獄警了,但不知為什麼,內心深處生出說不出來的危險,因為他們這時候才發現,車中的這兩名罪犯都很有特色,烈翌全身散發著無法掩飾的銳氣,俄羅斯人則像是沉睡的黑熊。
不過同時,這兩名獄警又堅信,無論怎樣,這些死囚都不可能掙脫他們的鐐銬,何況自己手裏還有槍,車前車後還有七八名警察,雖然澳門沒有死刑和無期徒刑,但他們卻可以開槍擊斃反抗和意圖逃跑的囚犯。
隨著囚車的行駛、顛簸,他們手腳鐐銬的鐵鏈,不時發出“叮叮當當”的撞擊聲,仿佛是打鐵匠的鋪子,俄羅斯人很不適應這種環境,張著嘴,像要斷氣的蛤蟆般,大口呼吸著,神情變得漠然,還有幾分冷酷。
烈翌則閉目養神。
車廂中的氣氛,顯得很凝重。
楚天盤算著時間,向風無情他們開口:“快到了!”
風無情和聶無名點點頭,手裏都握著電棍。
三輛車子緩緩靠近,開路的警車首先發現前麵有關卡,於是緩緩停了下來,探出個腦袋喝道:“兄弟,怎麼回事情啊?好端端的設關卡幹什麼啊?趕緊挪開,我們要趕著去法院呢,耽誤了時間可就唯你是問。”
身穿警服的楚天輕輕微笑,淡淡地說:“牛大福珠寶行剛剛發生了搶劫案,搶走價值三百萬美金的珠寶,還打傷了五名警察,所以現在大街小巷的設卡攔截,上麵已經下令了,所有車輛都必須檢查無誤方可通行。”
車裏的烈翌感覺到車停,忽然睜開眼睛。
俄羅斯人莫名的膽寒,他見到烈翌眼裏閃過的寒光。
那宛如刀子般的寒光。
雖然楚天的理由有根有據,但領隊的警察還是勃然大怒,吼道:“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我們是所有車輛嗎?我們是押解重犯的車隊,按照規定不用接受任何檢查了,難不成罪犯會扮成警察?”
楚天領著風無情他們走前幾步,語氣和善地說:“大哥,你猜對了,搶劫珠寶行的劫匪確實打扮成警察,所以珠寶行才會被洗劫得幹幹淨淨,因此,我們要對任何車輛都檢查,特別是通過的警車和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