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誠實地說,楚天承認傅采晨勝風無情半籌。
不過這半籌是在單打獨鬥且點到為止的基礎上,畢竟傅采晨跟在奕劍大師身邊長年如一日的沉浸武道,所以他在造詣上勝過四處奔波的風無情;但換個環境,如眼下的生死之戰,結果就玄妙。
至少從楚天角度來說,他覺得傅采晨沒有半點優勢。
道理很簡單,傅采晨缺少血腥的實戰。這就像一個射擊冠軍放到硝煙彌漫的戰場上,他的槍法未必能勝過一個久經生死的老兵,因為雙方的心理完全不同,前者會有所緊張,後者會收放自如。
一張一弛,勝負就難料了。
所以楚天見到傅采晨主動攻擊,立刻覺得他腦子進水了,如果傅采晨以靜製動等待風無情出戰,他的勝算還會大一點,畢竟這是奕劍之術的精髓,但現在卻放棄這一優勢,楚天不由為之歎惜。
在他念頭轉動中,傅采晨已宛如閃電攻到風無情麵前。
劍鋒如破水的氣勢,向風無情胸膛緩緩刺去。
就當他認為要刺穿對手時,風無情微微側身,匕首同時一點一貼,反順著長劍刺向對方心髒,風無情雖然是後發而至,但因為是蓄勢刺出,所以速度反而快傅采晨半拍,還生出一種駭然之勢。
這種威勢連傅采晨都微微皺眉,感覺對方像是要同歸於盡。
因為麵對傅采晨襲來的劍尖,風無情沒有護住自己要害或退避之意,而是依然借著衝勢把匕首直指對方心髒,這就讓傅采晨有些不安,對方的強悍已經出乎他意料,再來個兩敗俱傷很不劃算。
身為奕劍大師的高徒,他肯定不會跟一個普通高手魚死網破,何況對戰之人不是楚天,即使雙方同時斃命,也不能增加他死後的殊榮,所以傅采晨深呼吸一口氣,隨後劍身一振蕩開黑色匕首。
“當!”
兩人刀劍相分,各自受衝力側開。
趁著風無情攻勢暫緩時,傅采晨急速抽身後退。
同時,還挽出一連串劍花護身。
劍勢漸盡,風無情嘴角的笑意卻漸漸擴大。
忽聽他冷喝一聲:“你也接我一刀。”
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人隨匕首而走,宛如一道拖長的流星般擊出,這一刀給人視覺上的感覺緩慢無比,可在實際上卻是才一作勢,便已在對方眼前,實實在在擊在了傅采晨變幻不定的劍身上。
他手中的長劍發出一聲悲吟,劍身猛烈地抖動著,仿佛不勝其重,傅采晨隻覺一股大力湧來,似乎被千斤巨石所撞,不能控製的向後退去,他一邊退一邊把長劍連連揮動,幻化成一道道光網。
劍法極盡玄奧,阻止風無情進行追擊,但先機之勢盡失。
風無情再跨前一步,戰意再次燃燒!
這虛飄飄的一步速度卻是極快,有縮地成寸之感:
“傅采晨,再接招。”
風無情手中的匕首快速揮動。
他揮舞的手勢玄奧無比,一道道淩厲無匹的勁氣狂卷而去,帶著劃破空氣發出的“嗤嗤”聲音,傅采晨露出一絲驚異,因為這些勁氣來勢雖然凶猛,但方向卻混亂無章,對自己並無實際影響。
他想不通:風無情為何亂了?
就在他心神微微恍惚之際,風無情的左手疾然點向傅采晨的咽喉,微微彎起的手指作出一種彈射狀,傅采晨知道,隻要咽喉被風無情的手指觸碰,寸勁就會瞬間爆發,到時自己不死也會重傷。
這一擊顯然是風無情預謀已久,讓人有不可抗拒之感。
傅采晨知道不能硬擋,觀其來勢,也是可以躲避的,身形才動,這時他驚訝的發現,風無情毫無章法的匕首,已經鎖住了他所有退路,對方身形越來越近,勁氣壓力下,傅采晨感到勁氣撲麵。
多年來的清修和反應在此刻發揮了作用,麵對生死的這一瞬,傅采晨深深呼吸一口氣,也挺劍向風無情衝了過去,這一刻,他的心冰冷如雪,明清如鏡,全無恐懼憂慮,也不再保留自己實力。
楚天眼裏閃過讚許:這傅采晨還是有兩下子的。
至少,不比金秋韻差!
楚天心裏發出歎息,同時想起那個冷傲的女人。
當!
兩人錯身而過,相互碰撞的刀劍發出悶雷似交擊聲,旁邊一些青草和樹葉被攪得粉碎,飛散在半空,兩個人的身形盡在煙塵中,都一時無法看清,不過帥軍兄弟唯一可確定的就是雙方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