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槍響過一陣後,十幾盞拉遠的燈亮起。
這是大藏讓手下把據點汽車燈打開,雖然沒有剛才那樣閃亮,但卻讓周圍環境清晰可辨,就在這時,陰冷的大藏把眼睛瞪的幾乎要脫眶而出,他忽然發現,數道身影正像獵豹般跳躍靠近火力。
八九名大圈兄弟自發成隊散開,對著邊緣據點進行強攻。
一邊提著衝鋒槍前衝,一邊握著手雷怒吼,就如現代戰爭片中的敢死隊隊員,他們臉上流露出來的悍不畏死、咄咄殺氣的表情,能讓敵人在瞬間,意識到自己的怯弱和渺小,汗水下意識滲出。
火力隨之變猛。
這些大圈精銳不時以炮台投手的姿勢,用手中的手雷在夜空中劃出優美弧線,扔向那些像狼群一樣,圍攻齧食而來的東瀛精銳,他們的準頭極佳,往往一個手雷就能夠把五六名敵人炸翻在地。
火光映紅的夜色,也映紅了叢林。
但敵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在吃了虧後也知道拉開距離,何況人的飄移速度也無法跟機槍速度相比,而他們又距離機槍至少還有五十多米,所以打光子彈的他們,很快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靶子。
他們鮮活激昂的生命,常常是以一種不屈的姿勢,在槍聲中湮滅、消失,大藏在黑暗中微微張開嘴吧,看著這一切,他覺得他心中,有些血性的東西在沸騰,更有某些錯誤認知,正在被糾正。
這批天朝人遠比他想象中勇猛十倍。
隻是也因大圈精銳的凶猛,大藏變得猙獰可怖:
“打!給我使勁的打!一個都不放過!”
聶無名和剩餘兄弟臉上呈現著痛苦,有什麼比眼睜睜看著自家兄弟慘死、爆炸還殘酷呢?而且後者是想要殺出一條血路給他們生路,為此不惜付出自己的寶貴生命,這份生死情義堪比天高啊。
“不要去!”
又有四名大圈兄弟起身衝鋒,聶無名出聲喝止卻已經來不及。
這次視死如歸的衝鋒依然沒有效果,大圈精銳在密集火力中相續倒下炸成了碎片,在感覺到己方已經徹底掌控局麵後,一支二十餘人東瀛小隊從後迫近,他們妄圖能把子彈打幹淨的對手活捉。
剛剛靠近交火點,黑光頓現。
聶無名就像是一無敵坦克,更像是傳說中取上將首級如囊中取物般容易的猛人,對著敵人掄圓軍刺就劈,隨著金鐵交鳴的刺耳聲響,一名衝在最前麵的東瀛精銳發出一聲慘叫,旋轉著撲倒在地。
半個身子,瞬間被鮮血染紅。
火炮他們表現出來的勇悍也並不比聶無名差。
他們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拿著空槍,像餓了一冬的豹子撲向羔羊,與人交戰時,常常是空槍率先飛出,然後乘著對方被砸,或躲閃的間隙,匕首埋身猛捅,刀刀見血,頻率堪比剛洞房的新郎。
轉眼之間,敵人就倒下了大半,胸口如泉眼一樣,向外噴著鮮血,也有兩三名大圈精銳在戰鬥中受了傷,或被刀砍中手臂或被匕首刺中身子,但沒有一個人倒下和退縮,甚至連痛呼呻吟都沒有。
臉都扭曲變形了,仍然擺出一幅繼續戰鬥的架式。
火炮的匕首都已卷刃,鮮血更是覆蓋整隻手掌,從後麵摸上來的敵人全軍覆沒,聶無名他們在付出傷口後重新武裝自己,至少還能再扛一陣子,多殺幾個敵人。
叢林暫時沉寂,就在這時,大藏眼睛再次睜大:
“那是誰?”
在車燈的照耀下,一名大圈兄弟從一棵樹上向機槍處撲去,因為速度太快,肌肉遊走,仿佛是披著一層滾動的銀光,但同時他握著收集起來的七顆手雷——這是一名剛才向敵人衝鋒的漏網者。
集束手雷的威力以及距離,讓敵人一時忘記開槍。
由於距離太遠,大藏看不清那名大圈精銳的麵貌表情,但能感覺到一往無前的氣勢,隻見那人在快速奔跑中,忽然輕輕的縱身一躍,像是一隻俯身飛翔在黑暗的雄鷹,在黑夜中綻放自己雄姿。
在半空中,他拉響了手雷!
“轟!轟轟——”
機槍被炸翻出去,連同旁邊的一箱子彈四處亂竄,臨近敵人哀嚎著倒地,大圈兄弟也被炸成了粉碎,血肉飄灑著這片異國天空,隻是他的眼睛是欣慰和安詳的,他相信兄弟會因此多一分生機。
這足夠了!
“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