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楚天在謝完之後低頭道歉:
“老爺子,剛才對不起了。”
這個對不起自然是指楚天剛才撇開蘇家,意圖一人承擔海南事件的想法,同時他也醒悟到蘇老設的這頓晚宴並不是要指責自己,所以神情恭敬地補充:“以後,我再也不會說出那混賬話了。”
蘇老滿意地點點頭,揮手讓他坐了下來:“坐下來吧,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要你明白,蘇家一直都把你當親人,任何時候都會無條件支持你,當然,蘇家的優勢在於政治上為你周旋。”
“你人在江湖,更多事需要江湖了。”
蘇老爺子的能量雖然很大,蘇家勢力也根深蒂固,紅色背景也是一塊退無可退時的免死金牌,也因如此,蘇家不可能事事出頭,它更多的是進行政治博弈,讓楚天有一個公平的環境施展拳腳。
楚天呼出一口長氣:“小子明白。”
在等楚天坐下之後,蘇老給他拔了一些竹筍炒肉片,聲線變得輕和起來:“這竹筍炒肉片是蓉蓉親自下廚弄的,雖然火候還有些欠缺,但怎麼說也是她一番心意,你今晚可要把它全部吃完。”
楚天夾起來,輕笑回道:“好,我一定吃完。”
隨後他還真低頭的吃著竹筍炒肉片,這個菜雖然沒有涼瓜煎蛋那樣鹹,但卻炒得過於幹枯老成,吃在嘴裏咀嚼無味,他立刻猜出這也怕是蓉蓉的手藝,就在他念頭轉動中,蘇老又轉回了正題:
“如果事情再來一次,你真的還會斷他們手?”
楚天沒有絲毫猶豫,聲線平穩:“會。”
“小子,果然像我當年性格。”
蘇老爺子始終平和甚至帶點肅穆的神情,忽然綻放出一抹會心的笑容道:“陰刀子捅入固然可以減少很多麻煩,但有時也需要以牙還牙的鐵血反擊,這樣,才不會讓對方覺得我們軟弱可欺。”
楚天徹底鬆了一口氣:“小子受教了。”
蘇老爺子又給楚天倒了一些菜,似乎要把他喂個肚滾圓圓才罷休:“被你斷手的女人不屬汪家,隻是汪霸雄的紅顏知己,叫做水霧月,水家是汪家在商界的代言人,水霧月是汪霸雄的助理。”
“其實說是助理,明眼人都知道等於情婦。”
說到這裏,蘇老目光平和地望著楚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所以你斷她手沒有什麼懼怕的,今時今日的你雖然不足撂倒汪霸雄,但打打他的狗還是沒問題的,撇開汪家,水家什麼都不是。”
聽到蘇老爺子的話,楚天散去了最後一絲憂慮,隨後語氣玩味地回應:“老爺子,話是這麼說,可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我現在何止是打狗,簡直就是斷了狗腿,我想主人此刻心裏肯定不爽。”
楚天猜測對方有告狀,有施壓。
蘇老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揮動:“你猜得沒錯,水家確實狗仗人勢想要向中央告狀,但還沒擺完事實就被汪家拉走了,除了他們搜死者屍體犯大佬們禁忌外,更重要的是提起了文勝這人。”
楚天瞬間想通了什麼,接過話題道:“文老早在官方文件中被宣布辭世,這個結果是中央各方協商的結果,水霧月卻不識趣找到靈堂找到文老屍體,一旦讓這消息爆開,各方難免質疑中央。”
有些心知肚明的事捅上來,會讓很多人不快。
蘇老輕輕點頭,淡淡一笑:“我當時還等著水家把事情鬧大呢,看看最後倒黴的是你還是水家,可惜汪家還是有幾個能人的,強忍著一口惡氣不出息事寧人,還向我保證不會追究斷手之事。”
楚天微微一愣:“那就是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