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豪華至極的三層小樓。
三樓隻有一個寬大到可以讓百人同時跳舞的大廳,地上鋪著光滑瓷磚,歐式紅木仿古家具,遊走著內斂的潤澤之光,中間的柱子和牆壁都裝飾著點金碎彩,上空還垂掛著百花齊放般的水晶燈。
這股裝修使整間屋子看上去金碧輝煌。
“是誰?這是誰做的?!”
接到倫敦探子據點被端掉的消息後,向來溫潤儒雅的白紙扇氣瘋了,那是他最可靠的一批私人力量,忠誠,陌生麵孔,做事很方便很有效,但此刻整個據點被人燒毀,青蛙他們也不知道蹤影。
計劃本來按照他設想中進行,誰知關鍵時刻遭遇突變。
他把屋中一切能砸的東西都給砸碎後,更把一張價值不菲的紅木桌子一把掀翻,像是獅子般咆哮如雷,隨後有沉寂下來:“我知道了,是三王!一定是三王的人!不,準確的說是楚天做的。”
“我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這些日子的情報都昭示楚天清閑過度,整天吃飽了就四處遊玩享樂,不攻擊不開大會也不正式露麵,現在想來必是楚天早知道有人跟蹤,慢慢穩住青蛙他們再下毒手,其心思真是神鬼莫測。
“楚天!”
平時文質彬彬、相貌堂堂的白紙扇,此刻看上去宛如地獄使者白無常,臉色因為強行壓製憤怒而蒼白,他手中的扇子一折,冷喝一聲:“他們隻盯著楚天,現在橫死肯定跟楚天脫不了關係。”
“這小子實在可惡!我沒對他下手,他倒是殺人放火。”
白紙扇能夠做到袁伯郎昔日的軍師自然有其過人之處,當初遠渡香港發展也是他建議主子,可惜最後被楚天和三王聯手廢了,遠在歐洲的舊部也被三王迅速清洗,所幸白紙扇及時發現了端倪。
因為他和傅管家的聯手反擊,讓三王平添多了不少麻煩,也迫使楚天這個未來主事人不得不前來歐洲,和勝堂有數十萬子弟,袁伯郎殘存舊部少說也有十萬,這就讓白紙扇能夠對峙三王勢力。
他的聰慧,讓他迅速判斷出事件的輪廓。
他微微一咬嘴唇,眼裏射出一抹猜不透的寒芒道:“如非本軍師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我立馬捅出那小子到了倫敦的消息,我倒要看看,區區一個楚天外加三王力量,如何抗衡整個歐洲王室?”
“也許,一個小富商南宮越就能要他的命。”
說到這裏,他恢複了信心和平靜,畢竟想到籌碼就心安。
隻是他皮笑肉不笑的陰森森樣子,讓站在大廳周圍的保鏢以及高薪聘請來的數十名好手,都被白紙扇流露出來詭異笑容嚇得噤若寒蟬。相比而言,在這間屋子中,隻有一個人還算鎮靜和淡定。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他是坐在大廳拐角處的矮沙發裏,或許是因為個子不太高的原因,看起來整個人都陷入了進去,他的臉,有著天打雷劈都不會有所反應的麻木,雙眼微閉,似睡還醒。
但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血腥。
其他的保鏢和高手都刻意跟他保持距離,仿佛他身上,有什麼可怕東西似的,他坐的位置雖然偏僻,身軀也陷入沙發,顯得毫不凸出,但視線很開闊,大廳裏的一切又都在他的觀察範圍之內。
他就像是一頭山岡上伏著的獵豹,麵無表情的環視周圍環境,似乎在等待獵物的出現,也似乎在保護白紙扇的安全,他的手臂,自然下垂,仿佛鋼琴家般的修長手指,正歡快地把玩著一把刀。
這個人,便是有“戰場鬼魂”之稱的漠一刀。
“白軍師,青蛙被送回來了。”
一個手下從外麵緊張地跑了進來:“就在門外。”
聽到青蛙已經回來,白紙扇臉上立刻湧出一絲欣喜,大手一揮忙讓人把青蛙叫進來,沒有多久,渾身是傷但還能走路的青蛙就站在白紙扇麵前,落在眾人眼裏,青蛙除了皮肉傷並沒多少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