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茶樓後,薛痕一踩油門駕車離開了茶樓,此時的她已經散去見楚天時的嫵媚嬌柔,神情多了幾分清豔和冷漠,眼裏也湧現著一抹複雜情意,她加速讓車子遠離茶樓,隨後橫在一個偏僻處。
刹好車,薛痕猛然捂住了嘴,精明婉約的眸子開始滲出淚水,無聲地抽噎身體靠在座椅上緩緩滑落,繼而又直立起身子讓自己撲在方向盤上,雪白手腕再度裸露出來,傷痕交織讓人觸目驚心。
她死命地回味著剛才的溫暖,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會失去那個懷抱,嗅不到那溫暖,她從來不認為等待的漫長會讓她失去耐心,她心疼的是楚天的心疼,她落淚為的是兩人相見不能相識的而落淚。
淚水滴下,打濕了地毯。
若說離別是為了再聚首,平淡的感情需要距離和時間來醞釀新的話,薛痕絕對不要這種浮華的豔麗,溫潤平淡如潺潺流水,不澎湃,不激昂,但是卻能夠伴隨著時間的流淌慢慢滲進心田。
這種平淡卻偉大的感情才是薛痕想要的,隻是她的身份注定好事多磨,有情人難成眷屬,當自己是唐門護衛隊長時,楚天是名震天下的帥軍少帥,當她要進入帥軍做事時,楚天卻要離開帥軍。
兩人似乎注定要永遠的平行而過,薛痕對命運捉弄有些無奈,但也沒有太多自暴自棄,進入帥軍是一大轉折,遠比永遠不能相見來說好上百倍,畢竟楚天將來肯定會常回帥軍逛逛,相見容易。
而且接下來三天,她也能夠跟楚天廝守。
想到這裏,她梨花帶雨的臉上多了一抹笑意,就在她不經意瞄了一眼反觀鏡時,她清晰地捕捉到老妖的身影,後者站在遠處的一根樹下,目光平和地看著這輛車,似乎早預料到她會停下哭泣。
薛痕輕歎一聲,笑容轉化成無奈,她清楚自己在楚天眼裏早就被看穿,否則也不會猜到她會停車傷感,而且她也意識到楚天為何會讓她換衣服,賠償隻是一個幌子,拿去化驗怕才是真實意圖。
薛痕微微咬牙:“這小王八蛋……還是那麼奸詐……”
華燈初上,周家小院。
“老爺子,韓雪八成被楚天認出來了。”
望著蜷縮雙手在搖椅上閉目養神的周龍劍,李神州呼出一口長氣開口:“韓雪說楚天對她進行了一係列的試探,而且還盯著她手上傷痕看了很久,她直覺告知楚天八成識穿了她的真實身份。”
“嗯。”
周龍劍緩緩睜開眼睛,就像是雄獅蘇醒讓人感覺到內在力量:“這沒什麼意外,以楚天現在的心性,他要識穿薛痕就是韓雪並不難,不過這也沒什麼,楚天出於長遠考慮肯定不會胡亂相認。”
李神州輕輕點頭,接著又苦笑開口:“韓雪已經徹底的改頭換麵,所有東西包括習慣和刀法都已經改變,楚天怎麼能輕易認出她呢?莫非是韓雪手腕上的傷痕?早知如此就把手腕傷痕也消掉。”
“是我故意留下的。”
周龍劍扭扭脖子坐了起來,拿起酒壺倒了一杯燒刀子道:“就因為韓雪改頭換麵連我們都認不出,所以我才留下她以痛止愛的傷痕,讓楚天多少能看出端倪,免得他辨認不出薛痕的真實身份。”
“啊?老爺子原來要楚天認出她?”
李神州眼裏劃過一絲驚訝,他當初見到韓雪手腕上的無數痕跡沒消,還認為老爺子不在乎這種微乎其微的幾率,畢竟這世上有無數喜歡割自己手腕的姑娘,薛痕那些傷痕不能給楚天提供信息。
誰知卻是老爺子有意安排。
周龍劍把燒刀子送入自己嘴裏,愜意的抿入一口後笑道:“我本來就沒打算瞞著楚天,事實也瞞不過他的眼睛,最重要的是韓雪控製不住自己情絲,哪怕消掉傷痕,她也會痛苦時添上新傷。”
老爺子顯然也了解韓雪的那種痛苦,更清楚她很多時候隻能用割傷自己來製止思念,這韓雪相比已經走到陽光中的楊飛揚來說,算得上一個悲劇人物,前者已經破蛹成蝶,後者卻依然在掙紮。
他呼出一口酒氣,意味深長補充:“所以我幹脆不去掉那些傷痕,讓楚天認出她身份後能愧疚,隻要楚天覺得欠韓雪很多,韓雪融入帥軍就越容易,我也就能更好的完成中央這次安插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