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班時,微信終於有了回音。
可是打開來,是聞哲語發來的,他問:【矜矜,還好嗎?】
好像認定她很不好似的。
沈逸矜回複:【挺好鴨。】
聞哲語已經在美國,把嚴浩安頓進了醫院,人傷得不輕。
他說:【祁淵下手太狠了,簡直是個暴力狂。】
沈逸矜:【那嚴浩怎麼不告他?去告啊,跑去美國躲起來罵人算哪門子孬種?】
聞哲語沉默了好一會,才回說:【祁家勢力大。】
沈逸矜看了一眼,放下手機,不想爭論。
過了一會,聞哲語又發了一條過來:【許醫生說你一直沒去找他。】
沈逸矜不答。
聞哲語隻好又勸:【矜矜,我知道你有些事不愛說,我也幫不了你,但是許醫生是專業的,你多去見見他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希望你能好起來,你能真正的快樂。】
沈逸矜不回複,聞哲語就不停地發長篇大論過來。
沈逸矜隻得妥協:【好了好了,我明天抽空去一趟。】
說完,丟開手機。
下班時,吳媽來接她了。
回到家之後,沈逸矜又目送她離開,瞧見吳媽自己的車竟然是輛奔馳,不由得嘖了聲。
進了門,家裏什麼吃的都沒有,麵對冷色調又空蕩蕩的房子,沈逸矜在心裏把祁淵吐槽了一遍,吐槽他不是人。
——不用吃飯的那種。
她換下身上的職業套裝,穿了件淡桔色的長風衣,配低跟的休閑鞋,揣了隻手機便出了門。
走到小區大門口,出人行通道時,保安換了人,不是昨晚那個。
沈逸矜和對方打了聲招呼,說:“請你認一下我,一會我還得回來,別不認得我。”
因為她還是沒有門禁卡。
誰知保安朝她躬身笑道:“你是祁太太,我認得的,我們所有保安都認得的。”
沈逸矜:“……!!!”
發生了什麼事?
沈逸矜心裏驚了驚,但這時來往行人有點多,也不便多問。
她隻好笑了下,走了出去。
出了小區區域,前方過十字路口,是繁華街道,燈火璀璨,人群熙攘。
沈逸矜找了家網紅店,一個人簡單吃了飯,路過藥店,想起自己緊急避孕藥還沒吃,算算時間,還在72小時內,這就進去買了藥。
出門又去隔壁便利店買了瓶水,邊走邊把藥吃了,藥瓶子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隔著紛飛的櫻花和路燈,馬路上有輛車打著雙閃,行同蝸牛。
劉司機說:“那是太太。”
祁淵雙腿交疊在後座,目光冷淡。
劉司機又說:“太太很有氣質。”
那氣質不太說得清,是柔還是剛,歸不到恰處。風撫過她的臉,纖細脖頸上絲巾飄起,帶動一頭柔順的長發,雙手插在風衣口袋,敞著懷,衣袂在她暗藏的手勁裏颯颯垂動。
步子不大不小,脊背纖瘦挺拔,偏頭打量街邊門頭的時候,那抬起的眼眸有種靈動,仿佛被她看過都變得驕傲。
而她當街吃藥……就像剝了顆糖。
緩慢跟到紅綠燈,綠燈亮,後麵車輛按喇叭催行。
祁淵淡著聲音,說:“回家。”
兩個小時後,沈逸矜到家,手裏提了兩個超市購物袋,買了很多東西,主要是些日用品、方便麵、自熱飯和零食。
另外還買了個陶瓷杯。
是草綠色的,蓮葉裏一隻青蛙鼓著大眼睛蹲伏其上,滿滿的青稚少年感。
她拿在手上,對著杯子自己先笑了,服務周全地洗幹淨,跑上樓,敲開祁淵的門。
“祁先生。”一見人,沈逸矜獻寶似的雙手獻上杯子,“送你份禮物。”
祁淵剛洗完澡,身上寬鬆腰帶係著霧霾色浴袍,同款毛巾擦著頭發,淩亂裏蒸騰著濕熱的水汽,有種野呼之欲出。
他瞥了眼杯子,側臉在燈下淩厲分明,眸光冷淡又傲:“我為什麼要你的禮物?”
“因為、有來有往嘛。”沈逸矜笑,舉著杯子往男人麵前送,“你送我一個杯子,我也送你一個嘛。”
這杯子是她在超市一眼相中的,當時一看見,就想買回來送給祁淵。
無論什麼原因,現在她住在他家,暫時有了一個安居之所,她總想表達一下心裏的感激之情。
而祁淵給她用那麼粉紅幼稚的杯子,她也就想讓他用這麼草綠幼稚的杯子,半斤對付八兩,將將好。
“我不需要。”祁淵一口回絕,往衛生間裏走。
“需要。”沈逸矜跟上。
祁淵走到衛生間門口,停下腳,手裏毛巾一拋,拋進衣簍。沈逸矜跟得近,沒及時收得住腳,身子往前一傾,腦門磕到男人的後背,“哎呀”了一聲。
她隻好摸著腦門,往後退了兩步,再抬頭,才看了眼麵前的房間,又“誒”了聲:“祁先生,你房間好大。”
這是她第一次進祁淵的房間,麵前房間不隻是大,大床、長沙發和裝飾櫃全是低矮型,沒一個像她房間裏那麼高大高杵的,就算大家顏色都是同樣偏深的色係,在這裏卻一點也不突兀,反而在淺色棉織材料的壁紙下更好地拉高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