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臨政再次到了東宮折芳殿,夜晚,他被一點輕微的聲音吵醒,朦朧間看到李媛在喝什麼,本想起來詢問,但困意陣陣襲來,他不知不覺又睡著。
第二天,李媛服侍他穿好衣服後,臨政見她眼睛微紅,心中有些不安,是否自己對她太過冷漠?他欲安慰,卻始終沒有開口。
早朝後,他和臨淵一起學習過後,回到折芳殿找到李媛的貼身侍女,問李媛瞞著他喝的是什麼,答案如他所想,侍女道:“太子,避子湯喝的多了,就真的不能生育了,作為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和榮耀就沒有了!奴婢鬥膽求太子珍惜太子妃,莫因她是楚國人就遷怒於她,她對您是真心的啊!”
臨政到了李媛跟前,開門見山的問了,李媛道:“妾知道太子對楚國的怨恨,您未虧待於妾,妾已覺萬幸,怎敢再奢求其他?!太子不想妾生子,妾就不生。”
臨政詫異的看著她,“本宮何時說過不想你生?你遠嫁過來,如果連為我秦國開枝散葉都做不到,還來幹什麼?”
聽著臨政越來越濃的怒腔,李媛不敢再言,低頭,竭力忍著眼淚,臨政有些自責自己語氣過激了些,起身扶住她雙肩,安慰道:“以後別在喝那這個湯藥了,你是秦國的太子妃,除了我,沒人能對你有指責和欺負,你自己也不可以。現在,你妹妹搶先一步,你也得加油了!”
他說到最後盡然有些俏皮,李媛有幸見到難得玩笑的他。
看著他那雙迷人的瑞鳳眼,李媛意亂情迷,臨政微微一笑,將她摟入懷中,李媛醉的無法自拔。
李韻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時常來折芳殿與李媛聊天,兩人雖非一母同胞,可在這異國他鄉,盡管夫君對她們都好,但怎及得上她們的血脈之情。
李韻摸著自己的肚子,幸福又期待,說:“姐姐你說,孩子會像誰啊?”
李媛道:“當然是像他父母,你和二公子啊!”說著就輕輕摸上了李韻的肚子。
李韻說:“不一定,你看,你我姐妹倆和楚王像?也及不上我們的娘,她們都是楚國的大美人,我們雖是親生,可論美貌,妹妹我真覺得我們及不上母親,姐姐你說,是不是楚王拖後腿啊?”
兩人一陣大笑,在楚國,她們是萬萬不敢這樣的。說話從來都是畏首畏尾,兩個人說話,聲音絕不敢讓第三個人聽見。
秦國截然不同,以前聽說秦國男女平等,雖然說的是誇張了些,但朝中女官不少,女將也有,卻都是事實,這些在楚國根本不可能。
就算不能男女平等,可這裏很尊重女人。
秦人說就憑女人生孩子這一點,就不應該覺得她們卑微。
姐妹倆也很詫異,秦國和楚國的主神都是白神這尊女神,但對於女人的待遇怎麼就這麼大區別。
在楚國,女人地位太低,低到父親不願意讓她們隨他姓,他們覺得那是一種侮辱。所以,在楚國,男孩兒才有資格隨父親姓,女孩兒都是隨母姓。
她們能嫁到秦國,是多大的福分!
僅管秦國還未完全接受她們,可兩人已是十分滿足,不敢再多求一分。
輕撫著腹部,李韻嘴角泛起羞澀的笑容,非初為人母的期待,倒像是少女的情竇初開。
她希望孩子長得像臨政,僅管他的父親是臨淵。
想到臨政俊美的臉,李韻臉微微發熱,看了一眼李媛,羞愧難當的低頭。
她羨慕的看著姐姐,道:“姐姐你要爭氣啊,一定要給……姐夫生個和他一樣好看的孩子。”
話是真心的,心裏卻有些酸楚。
足月,李韻生下一名男嬰,取名“夏迎懷”。
半個月後,李媛懷孕,足月後生下一名男嬰,名“夏迎舒”。
滿月後,夏迎懷和夏迎舒被一起帶到秦國的宗廟,夏如風打開密室,裏麵昏暗,夏如風取了兩個孩子的血,分別滴到兩盆土壤中,孩子啼哭,兩位年輕的父親生澀的哄著。
這是秦國的傳統,秦國王家的孩子每年都會在生日這一天將自己的一滴血澆在這盆土中,新生兒則每個月都要滴一次,因為他們這個時候的血液最為純淨,不會像長大了後那樣或多或少的懷著些雜亂心思。這樣的每月滴血,一直持續到他們周歲後,方才會一年一次。
這土壤是秦國太白山“靈溪泉”附近的特別土壤,據說當年的秦國起祖先人夏言城就是在這裏被白神賜予“天子花”,培育成功後,收服天下部落,建立了綿延一千五百餘年的夏王朝。
因為當年起祖是用自己的血液澆灌天子花,所以後世的子孫皆以血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