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真的是委屈上癮了,時不時就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好像自己有多欺負他似的。
迎夏看著他低垂的側臉,無奈歎氣。
開始入夜,外頭天已經開始暗下來,車內光線有點兒昏暗,迎夏就那樣沉默地看著身旁的男人,任由他一根一根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突然,掌心被撓了一下,迎夏癢得想抽回自己的手,男人依然不放。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別得寸進尺啊!別忘了你還沒有追到手。”
但剛說完,看見男人那個明知道是裝出來的無辜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迎夏暗暗歎息,纖細的手指收攏,握了握他的手,“握手就握手,別弄有的沒的小動作。”
聞言,林漠安的臉蔓上了微笑,手用力握緊了她的,“好。”
他一路緊握,就連到了家門前還不願放開,迎夏示意他放手,也隻當作沒看見,把臉撇到一邊,一臉“反正我就不鬆開,你愛咋咋地”的表情。
短短時日,見過他無數次這樣無賴的嘴臉,但每次看見,迎夏還是想笑。
任由他牽著穿過前院,別墅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打開,小小的身影從裏麵奔跑出來,來到兩人的麵前,小身子頓了頓,然後抱住了林漠安的長腿。
“爸爸……”
迎夏低頭看了小家夥一眼,故意道:“現在有爸爸就夠了,媽媽都不要了?”
小家夥一聽,笑嗬嗬地過來抱住迎夏的腿,嘴巴甜得很。
“要爸爸,也要媽媽。”
迎夏輕笑了下,揉揉他腦袋,“進去吧!”
一家三口吃過晚飯,迎夏去了書房,林漠安帶著小家夥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安頓好小家夥,林漠安低頭看了眼身上幾乎濕透的襯衫,笑著走進主臥的衣帽間,從其中一格被他無賴地占據了一半的衣櫃裏拿出他的睡衣,走進主臥的浴室。
洗完澡出來,床上依然空空如也,林漠安淺笑著爬上床,拉過被子蓋過頭頂,一幅做賊心虛的樣子。
自從迎夏重新接受他開始,不是沒在這兒過夜,隻不過每次不是被趕到林子羨的房間,就是客房,好幾次一躺主臥的床上,就被迎夏警告的眼神給趕走。
房間裏的燈都關了,林漠安筆直地躺在床上,棉被蓋過頭頂,悄無聲色。
沒一會兒,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而後是輕盈緩慢的腳步聲,來人沒有開燈,纖細的身影借著窗戶外的微弱光線走到床邊停下,幾秒後轉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很快便傳來幾乎聽不見的水聲。
床上,男人掀開被子,胸口大幅度起伏,深深呼吸了幾口氣。
吐完氣,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房內的光線似乎亮了些,一股寒氣從一旁傳來,涼颼颼的,往心底跑。
喃喃自語著,林漠安往寒氣所來之處看去,便看見衣帽間裏的暖燈正亮著,昏黃的燈光下,迎夏站在衣帽間的入口處,雙手抱臂,身子倚靠在門框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雖然林漠安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猜到好不到哪裏去。
愣怔了下,他手忙腳亂地從床上爬起來,雙膝跪在床上,還沒說話,房間裏便響起了女人淡淡的聲音。
“林漠安,躲貓貓好玩嗎?”
“沒、沒躲。”
“沒躲?嗬。”
“……”
跟前的人突然走動了兩步,“啪”一聲響,房間內瞬間亮了起來,迎夏走到床邊,雙手叉腰,低頭凝視著跪在床上幾乎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男人,一語不發。
良久,正當林漠安挪動膝蓋,準備下床離開的時候,女人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此時多了幾分輕快的笑意。
“算了,你睡吧!我去洗澡。”
話落,沒等男人反應過來,迎夏轉身往衣帽間裏走,拐了個彎,轉向浴室,開門關門,水聲加大。
直到她做完一係列動作,床上的男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走到浴室門口,“夏夏,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在這裏睡嗎?”
驀地,水聲暫停。
“你不想就算羅。”
“想,很想,非常想。”
聲音剛停,浴室裏的水聲再次響起,那男人依靠在門邊,傻笑了半天才走回床上,一雙眼睛精神抖擻,笑眯眯地看著幹淨的天花板。
迎夏很快就出來了,身上穿著簡單的粉色棉質睡衣,手裏拿著毛巾擦拭著被水沾濕的長發發尾。
她走到床邊,低頭便對上男人直戳戳地放在她身上的眼神,雙眸裏盈滿的笑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又帶著別樣的深意。
迎夏眼角抽了抽,把手裏的毛巾隨手扔到床尾的沙發凳上,“別以為我讓你睡這就是答應你什麼了,我是懶得再說你了,就讓你睡這,說好了,就隻是單純的睡覺,別的你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