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上一次能讓她有這種感覺的還是老丞相宋岸鈺。
“陸家少年,勇氣可嘉,敢於諫言,賞。”
底下眾人皆懵,這都要給賞賜?
陸明遠似乎早有預料,順著叩拜下去:“微臣多謝公主賞賜。”
“陸明遠,你覺得本宮治理朝政可有過不清明?”
“公主有勇有謀,思慮周全,並無不妥。”
“那是本宮礙著你的眼了?”
“公主國色天香,如蛟珠般冉冉生輝,隻有微臣不配看,豈有公主礙眼。”
“哦?”秦昭嗤笑,合著好的壞的都讓你說了,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那我為何要退?”
“公主本是女兒家,不適合朝政,且一國不能二君,還望公主體諒。”
這般圓滑的話,可以說是兩邊都不得罪,甚至還有點委屈為國獻身的意味,她要是殺便是她昏庸,她要是留,便代表她默許了他的話。
奈何她本來就要退居後宮了,即使沒有他今天這番話,她也會離開,不過她今日叛逆之心突然上來,就要氣一氣這幫老頑固。
“太傅怕是多心了,先前有周太後輔佐先帝不曾有議,今我秦昭輔佐便是大逆不道,各位豈不是偏心?還是說要將周太後一起罵了,不敬祖宗?”
此話一出,眾人麵色驚變,當初他們不敢過於阻攔秦昭聽政就是因為有周太後的先例,大家心照不宣都不提起,不成想今日她自己提起,那還了得。
“殿下慎言!”宋岸鈺第一個站出來,議論秦昭最多是賠進自己去,可議論祖宗,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荒唐!太過荒唐!”秦牧正看著一唱一和的大戲,秦昭突然劍走偏鋒倒也是讓他意想不到,及時出來阻攔,“以後此事不準再提,誰若再提,朕要了他的腦袋!”
而後惡狠狠剜了一眼尚跪在地上的陸明遠。
一大早專討不痛快!
下了早朝,秦昭看著迎麵而來的陸明遠,倒是冤家路窄。
“拜見長公主。”
“使不得,太傅這樣正直無私的人怎能拜我這大逆不道之人。”
“臣惶恐,公主這樣心胸寬廣的人怎會受不起我這愚笨一拜。”
花蘭在身後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這火藥味隔著十萬八千裏都能聞到。
秦牧站在宮殿的另一邊,從暗處看著眼前這一幕,忍不住笑道:“朕覺得皇姐是時候成家了。”
“陛下聖明!”宋岸鈺讚同的不能更讚同,他早覺得秦昭該在閨閣而非朝堂。
“朕瞧著陸明遠不錯。”
“臣附……啊?”
誰?陸明遠?他咋了?
“恕臣愚昧,臣不太懂陛下的意思。”宋岸鈺顫顫巍巍地說道。
他沒聽錯吧,陸明遠和秦昭?
天下大亂不成!
秦牧睨了一眼他,冷哼一聲:“怨不得皇姐說你一把老骨頭了,丞相當真該告老還鄉了。”
什麼?秦昭這個臭丫頭敢在背後這樣說他!
宋岸鈺撐著一把身子骨快步追上年輕的君主:“陛下,老臣不同意這門婚事!”
熙熙攘攘的皇宮內,唯有聖安宮靜謐如斯。
當朝王太後在先皇走後,便自行禁足聖安宮,天天吃齋念佛,為大秦祈禱。
秦昭讓花蘭在殿外候著,抬步踏進了聖安宮,穿過一片通天的竹林,方見伺候太後的阿箏。
“長公主!”阿箏見來人是秦昭,放下手中的活跑了過來,連行禮都是到跟前才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