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過去,那男子相貌倒沒有多出彩,反而周身的氣質斐然,如朗朗星空上的明月,讓人望之卻不敢更近一步。
王廚子為避免麻煩,親自上的酒碟,彥雲獨自一人看向窗外的風光,倒真有幾分仙氣。
秦昭不禁詫然,能讓兩個女子爭的不可開交的人物果然非同凡響。
晌午正是酒樓生意最為忙碌的時候,大家嬉笑吃酒,多談論些江南今日又發生哪些大事與趣事。
雖然是些張家長李家短的瑣碎事,秦昭還是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和小虎子共同探討一下哪家婆媳誰對誰錯。
就在大家興致正高的時候,一陣尖銳的叫聲劃破了這和諧的一幕。
大家齊刷刷看向聲源處,秦昭和小虎子也立刻跑過去查看,卻見那原本好好的彥雲此刻口吐黑血,麵色發黑,紅色的紋路橫豎交錯,如同蛛網一般布滿全臉,死狀極其恐怖。
不少剛剛才吃過飯的人見其慘狀哇的一聲嘔了出來,秦昭感覺到小虎子微微顫抖的身體,忍著反胃的感覺趕緊捂上了他的眼睛。
“朝堂辦事,閑雜人等速讓!”
一陣騷亂後,就見幾個帶刀侍衛衝了進來,一部分人往這邊走來,另一部分卻繞到後院,她心道不妙。
如她所料,很快王廚子就被人押了出來。
“阿爹!”小虎子看見王廚子被押著,掙脫開秦昭立刻跑上前,使勁拽著押著他阿爹的手,“你們幹什麼!快放開我阿爹!”
那些人又豈會把一弱小孩童放在眼裏,一個侍衛直接用刀鞘猛地抵向小虎子的胸口。
小虎子胸口傳來劇痛,連連退後數步坐到地上,眼中含淚死死盯著那個侍衛。
“小虎子!”
王廚子清楚看到劍鞘如何用力打到小虎子,隻覺得那劍鞘仿佛打在自己身上一樣,用力地掙紮著,卻被兩個侍衛狠狠押著動彈不得。
秦昭上前護在小虎子身旁,事情來的太過突然,她甚至還沒有理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官府怎能隨便抓人!我們可有犯事!”
“你們可是犯了殺人的死罪!”身後傳來不屑的冷笑聲,秦昭轉過頭就看見侍衛長帶著一路人馬走進來,“現在立刻封了這裏!”
秦昭走到他麵前,絲毫沒有畏懼之色,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官府辦事是要講證據的,你們的證據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侍衛長竟然被眼前這女子的氣勢壓了一截,自知丟了麵子,他的臉色更加難看,說話也毫不客氣起來:“證據?江南地界我就是證據!把這裏封了,人給我帶走!”
“不行!阿爹!放開我阿爹!”小虎子從地上爬起來又衝上去,卻被人一腳踹開,癱在地上大口喘氣。
四散的侍衛將每一扇門窗立刻貼上封條,秦昭護在小虎子身旁,看著眼前這一幕前所未有地無力,她既不能保護王廚子,也不能阻止這裏被封的事實。
“我要命抵申冤!”
此話一出,令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侍衛長懷疑自己聽錯了,揉揉耳朵跟著重複了一遍:“你要命抵申冤?你可知道什麼是命抵申冤?”
“七日之內查找出凶手,否則以阻撓官府辦事為由流放邊境。”秦昭站起來,按照大秦律法一字不差地說道。
侍衛長詫異地微微張口,眼中的佩服之色一閃而過,充滿惋惜地搖頭:“可惜了,是個腦子不太好的姑娘。”
“那便七日,七日之後沒有凶手,這個人立刻按律斬殺,你也會被流放。”
這般膽識隻可惜是在一個姑娘身上,此事縱然疑點頗多,可正也是因為疑點頗多上麵仍下令來抓人,才是最不好辦的。
不怕案子難斷,就怕從一開始就已經斷案了。
等到人都走光了,癱坐在地上的小虎子才爬起來,走到秦昭麵前,鄭重地跪下。
秦昭不語,等著他的下文。
“阿昭,你若能救我阿爹,我便日後為牛為馬報答你;若是這次你沒法救他,你就在最後一天能跑多遠就跑多遠,我會替你流放邊境。”
少年在這一刻似乎長大了一般,身上頑劣天真的模樣漸漸模糊得看不清楚,多了一份成熟與穩重。
秦昭低下身子輕輕摟住他,聲音還是如同往日,溫潤又清雅。
“我說過了,我可是長公主,沒有我做不到的事。”
小虎子此刻淚如決堤趴在她肩上哭了起來。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的話總是斷斷續續,含糊的就要讓人聽不清。
“阿昭,你若隻是阿昭姑娘,我便當牛做馬日日伺候你,但要當真是長公主,我便為你上陣殺敵,替你守江山!”
秦昭不會想到這看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日後會成真,少年也沒想到,一句承諾他至死也會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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