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巧轉身一看,是李飛,不曉得他什麼時候也到後麵來了,顯然聽見了剛才的事情,臉上掛著的全是嫌惡。劉姐就當沒聽到,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蘇巧則是很詫異,他哼什麼啊。再看去,李飛已經幽魂一樣轉悠的不見人影了。
對李飛這人,蘇巧越來越看不懂。從剛開始的印象良好,到後來的覺得這人沒個輕重,再到現在的簡直好像他才是花店大老板一樣。他每天臭著臉,幹活磨磨唧唧,不幹活就坐著裝大神。更神奇的是,劉姐對他連句教訓的話都沒有。
別人家的事情,她沒置喙的資格,管好自己就行,隻當是看戲好了。
蘇巧這幾天對花店的工作有些厭倦。
不管什麼事情簡單起來以後,都會成為重複的工作,無味且枯燥。她想著等九月下旬幹滿一個月再說,做上十幾天就扭身走人,未免太不負責任。
見過那糟糕的處理中心,加上這裏的植物都被她培育的極健康,根本沒有枉死的,借機收集布料的事情,也耽擱下來,留著真沒什麼意義。
下午的時候,莫蓓玲打電話過來,專門感謝蘇巧替自己掛心,說自己一群已經在去何村的路上了。
“那祝一切順利哦!”蘇巧笑。
“希望順利吧。一開機,每天都是幾萬塊的耗,等不起呀!早一天拍完,就是賺到。”莫蓓玲的聲音爽朗清新,顯然很開心。
她旁邊傳來一個嬌嫩的女聲,普通話很糟糕的樣子:“莫姐你真是八麵玲瓏,走遍天下都有朋友。”但這語氣怎麼聽起來泛著股酸呢。
莫蓓玲聲音怔了下,沒有理那邊的女人,和蘇巧又說了兩句,掛上電話。
商務車裏,擠坐著七八個人,拿著笨重攝影器材的攝影師每人一個位子,穿著黑白波點小時裝和米白A字裙的莫蓓玲,就和一個年紀比她小點兒的濃妝女孩兒擠在最後座。
濃妝的女孩兒鼻頭非常精致,配合著描畫的水汪汪的大眼,簡直像是漫畫書裏才有的人物。她嘟起塗了和腮紅同色的橘紅唇彩小嘴,看向莫蓓玲:“莫姐,你這朋友是男的吧?”
莫蓓玲看向女孩兒,眼裏閃過一縷意味不明的光彩,嘴角掛上笑容:“女的,是上次在合作公司那邊的咖座認識的,你也在。”
“哇哦!我都沒注意哎!那她對你是一見鍾情嘍。男女通殺,好酷呦!莫姐你一直這麼棒,人家真是比不上。我啦,粉絲還沒來,朋友逃光光。咱們導演,也是你‘朋友’嘍!”女孩兒把朋友兩字咬的極重,雖然口氣裏滿是小女孩兒式的撒嬌和驚訝,但這話卻是極惡意的詆毀。
莫蓓玲微微垂下眼皮,不接腔。倒是前座一個身材魁梧的攝影師回過頭,道:“塞安娜,莫是你的助理。”
塞安娜立刻用大眼瞟過去,滿是不悅:“怎麼?嫉妒我們姐妹情深!”
莫蓓玲微微側過頭,沒被任何人察覺的歎口氣,揉揉太陽穴。沒人再接塞安娜的話,車廂裏一片安靜。塞安娜大概也是覺得沒趣,放低椅背,靠在上麵閉目休息。
一片安靜裏,莫蓓玲從包裏掏出隻雞蛋大小的玻璃瓶,從裏麵倒出點點液體,塗在手腕上。安靜的菊花香彌漫在小小的空間裏,她本來因方才的事情稍微有些冷硬的麵龐,漸漸舒緩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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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蘇巧打理完那幾盆早上喜光、下午畏光的植物後,就沒別的事情了。前麵李飛在,她不想去討晦氣。正在無聊的跟金桔依依呀呀說著話玩兒,電話鈴響起來,屏幕上跳躍著劉姐的號碼。
“喂,小蘇。等會兒壯壯去送盆花,順便接上你。這幾天你來鄉下幫忙。”劉姐交代著。
“好的!”蘇巧嘴上答應著,心裏卻有些納悶,早上還沒聽劉姐說過這個話題,下午就突兀說讓她到鄉下幫工。照理講,劉姐這會兒不是該接待莫蓓玲那行人麼,怎麼還有時間關注花田。
“是這樣的,莫小姐叫你來,說是你在方便些,到時候會支付額外工錢。花店那邊壯壯先呆幾天看著。這回大概得三四天,你先別呆店裏了,回家取換洗衣裳吧,等壯壯到了跟他會和,你有他電話吧?”
聽那頭劉姐的口氣,僅僅半天功夫,她已經和莫蓓玲很熟的樣子了。換一下工作環境也好,別說她是長海本地人,但還真沒看過海邊的花田,想必是極美的,不然也不會有人專門尋覓這樣的地方拍進膠片。
回家和蘇爸蘇媽說了聲,工作需要,這幾天到鄉下田裏去,不回家住了。蘇媽笑得直拍她:“巧巧大了呢。一本正經的真可愛。”然後往她包裏塞水果,到廚房拿塑料袋盛昨晚炸的肉丸子,嘴裏還指示蘇爸去買泡麵買水買姑娘愛吃的小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