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她(1 / 2)

朱照撓撓腦袋,“我家沒有多餘的屋舍,我娘把我趕出來了。”

謝七郎推開門,朱照的屋舍很小,隻放了一張木床和一隻不大的木櫃。

顧雪卿正睡在床榻上,她側著臉朝外,雙眸緊閉,像是睡熟了。

謝七郎就站在門口,他目力好,將顧雪卿的臉看得清楚。

她臉色發白,眼底浮腫,睫羽濕潤黏在一起,看來入睡之前,還在哭。

謝七郎眸光微暗,他沒有進去,而是讓朱照請來了安老大夫。

安老大夫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診脈後歎道,“她沒事,好著呢。她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腿傷。不過心緒不佳,總歸是對養傷不利。”

就為了這點破事,安老大夫被折騰一通,心中多少有些不悅,“多大點事?她哭就讓她哭,哭夠了就好了。這姑娘還真是矯情。”

朱大娘剛好忙完走過來,聽到安老大夫這麼說不高興了,“安大夫,你這話我不愛聽了。雪卿哭是因為她被冤枉了,若是有人冤枉你說你醫術不好,你氣不氣?”

安老大夫張了張嘴,想反駁卻還是閉了嘴。若是有人冤枉他,他自然氣的。

他想了想,又道,

“那也不能相提並論,我的醫術,是我這輩子的心血,容不得旁別人置喙。她一個姑娘家,能有多大的委屈?”

“咋的?你的委屈是委屈,雪卿的委屈就不是委屈了。姑娘家的心思,你這個糟老頭子懂個屁!”

朱大娘呸了安老大夫,又去瞪謝七郎,“七郎,你冤枉雪卿了,你知道不?”

謝七郎臉上沒什麼表情,他往屋裏望了一眼,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朱大娘點頭,

“雪卿出身好,心氣高,她現在正難過著,就讓她在我家住兩日吧。”

謝七郎隻得應下。

他送安老大夫回去的時候,朱照連忙跟上,“謝大哥,你去了山上兩天,趕緊回家休息吧。我來送安老大夫。”

謝七郎此時心情浮躁也不顧上安老大夫,他道了聲多謝。

朱照牽著驢子的韁繩正要走,見謝七郎站在院門前一副鬱鬱煩悶的模樣,忍不住嘀咕,“謝大哥,你之前不是說雪卿姑娘住你家麻煩得緊,如今她住我家,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可他看謝七郎的模樣,不僅不高興,反而像是非常煩悶惱火。

謝七郎:……

謝七郎回到自己家,原本被晾在外頭的草藥已經被人收拾進了屋子,他在山中兩日,方才又去了安家村,此時本該回屋休息。

但謝七郎腳步一頓,他沒有進自己的屋子,而是抬腳又去了顧雪卿住過的那間屋子。

這間原本屬於他的屋子和之前並沒什麼變化。

一張木床,足以安寢。

一張四角木桌,用來看書、寫字、用飯。

牆邊還剩一隻木箱,放著些備用的床褥雜物。

這間屋舍,他住了兩年,並未覺得粗陋不適。畢竟在行軍中,他經常以天為蓋以地為被。有片瓦遮身,足以。

不過此時謝七郎站在屋子中間,目光四麵一掃,覺得此屋確實有些簡陋樸素了。

另一麵牆那裏光禿禿無一物,正好可以擺放一隻木櫃,給她放衣裳正好。天漸漸熱了,她或許想要幾身輕薄的衣衫。

床邊靠窗的位置,可以放一個妝台。這樣她的麵膏、木梳就不需要和幹果點心一起擱在木箱上了。

她來了這麼久,他甚至未曾給她添置一麵鏡子。謝七郎生平頭一次懊惱自己的粗心大意。

謝七郎暗下決心,明日一早就去找朱結巴,讓他做一隻木櫃還有一個妝台。

他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撿起那串珍珠,小心翼翼握在手中。

他既怕自己力氣太大,又擔心這串珍珠和雪卿一樣嬌弱,一不小心就給捏碎了。

珍珠觸感清涼滑潤,謝七郎無端想起了顧雪卿的臉,那白潤的臉頰,觸感是不是也這樣呢?

陡然間,謝七郎覺得手上的珍珠鏈燙人得很,趕緊又扔到了床上。

……他,居然開始想女人了。

謝七郎陷入沉思,或許,母親說得對,朱大娘也說得對。他年紀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