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知道這條由虛無構成的黑蛇，正用那對豎瞳盯著自己，林滿瞬間汗毛直立，顫抖了起來。
林滿蜷縮在由虛無構成的冬眠箱的角落，這原本是延續他生命的東西，此時卻成為了禁錮他自由的牢籠，黑蛇的身軀正緩緩地將他纏繞。
聽，蛇來了。
“嘶嘶...嘶...嘶”
就在林滿以為自己即將被蛇一口吞下，與永恒的虛無同眠之時，一個聲音從不知何處、但又從各處傳來：
“林滿，你好些了嗎？”
是赤玲！
赤玲的聲音瞬間驅散了周遭的黑暗，將林滿在這永恒虛無的下墜中止住身形，開始漸漸上浮。
“還...還...可...以。”林滿用盡了最大的力氣吼出這一句。
好像這一句怒吼，將林滿自己的喉管撕開了，他感受到了些許血腥味。
“佐佐木！林滿他好像好些了！”
“那你就先離開檢測室，別影響他的基準線檢測。”
“OK！”
說完，赤玲又對著林滿吩咐了一句：“你自己好好的啊，哥們一會兒帶你喝酒去！”
林滿漸漸從虛無的黑暗中上浮，一個光點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檢測室內的諸多事物開始變得清晰。
“哢...哢...”基準線檢測係統在機械聲中啟動。
“重複，我所見過的事情，你們人類絕對無法相信。”
“...我所見...過的事情，你們人類絕對無...無法相信...”
“回答，見到死者重新出現在眼前，你有什麼感覺？”
“沒...沒有感覺。”
“重複，我見過戰船在獵戶星座的邊緣被擊中，燃起熊熊火光。”
“......”
“回答，當你需要殺死自己的夥伴，你會如何行事？”
“非...非不得已...我...我不會...”
“......”
“重複，我目睹C射線，穿過‘唐懷瑟之門’消失在那幽暗的宇宙空間。”
“......”
“重複，所有這些時刻，終將隨時間消逝。”
“所有這些時刻，終將隨...時間消逝。”
隨著延續了良久的基準線檢測進入尾聲，林滿也漸漸找回了自己的狀態。隻是，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或是精神力，無法從前那樣自如地操控自己的肉體，中間始終隔了一層薄薄的紗。
剛剛覺醒的、近乎無敵的感知能力，現在也變得萎靡起來，不再似從前那般靈敏了。
...
借口讓赤玲先去“茶壺”點菜後，林滿獨自進到了特殊行動課的辦公室內。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隨後佐佐木將赤玲之前告知他的情況，複述給了林滿，隨後補充地問了一句：“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別的嗎？”
“應該有人告知了馬爾科姆一些我的事情。”林滿想起馬爾科姆所說的“秘密”，淡淡地說道。
“什麼？！”
“是關於......？”佐佐木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應當不知道我是舊人類的事情，他知道的是我能無需鈦劍的供能，就可自如施展【除穢】這件事。”
“不對啊，之前幾次使用除穢咒陣的痕跡，我都給你從檔案裏抹除了啊。”佐佐木疑惑地說道。
林滿深思著，想不出到底是哪裏被人發現了，他開始回憶最近這幾次施展除穢咒陣過程中的種種細節。
林滿突然閃過一絲靈光，想到了剛剛出現的新“格斯”，和在之前格斯的記憶體裏，發現的瘦高個神秘人，龍。
“那瘦高個，你記得嗎？”
“格斯記憶裏的龍？”
“沒錯，我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林滿有些捉摸不透的感覺。
佐佐木沉默了片刻，抬頭看向林滿，墨鏡裏映射出林滿那有些萎靡的身影，道：“你應該知道，舊人類反叛組織吧？”
“難道說...”
“嗯，你可能被反叛組織的人盯上了。”佐佐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也隻有他們有特殊的手段，繞過警局的網路監控，探知埋藏在深處的秘密。
“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如果他們真想你死，就不會隻讓馬爾科姆這種級別的人來了。這次，可能隻是個測試。”
...
林滿離開NTPD，走在前往“茶壺”的路上，剛剛和佐佐木的對話一直在他腦海裏回響。
其實最讓林滿感到疑惑不已的，並不是自己被反叛組織的人盯上，而是佐佐木的態度。
佐佐木似乎並不擔心自己同反叛組織的人接觸。
他到底打著什麼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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