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管家自詡出身世家,自然少不了附庸風雅。攀附他的人對症下藥,孝敬了盆姿態清奇的紅梅,可把喬管家高興壞了,一連幾天都待在書房裏賞梅作畫。
喬管家身邊有兩個十五歲的小丫頭,一個叫暖暖,一個叫香香,俱是嬌俏可人,喬管家甚愛之,慣常留她們在書房裏紅袖添香。
今日也是如此,他正拉著一個手把手作畫,另一個撅著嘴在邊上磨墨,正左擁右抱,好不自在時,門外突然傳來喊叫,“不好了不好了……”
喬管家不悅地看著來人,大有“你不說出個一二三來要你好看”的意思,那來報信的小子喘著粗氣,著急忙慌道,“管家不好了,三娘子他們回來了!周管事吳管事他們被抓起來了!”
周管事吳管事一個管著布料庫,一個管著外頭送禮,可謂是喬管家的左右手,十分得力。
喬管家“啪”地扔了筆,拔腿往外走,“怎麼回事?”
兩個被遺忘的嬌俏丫頭呆呆看著,不敢說話,桌上毛筆咕嚕嚕滾動,在畫了一半的畫上留下了點點墨跡。
喬管家趕到前麵的時候,已經鳴金收兵,不管是開場子主持賭錢的周管事吳管事,還是參與賭錢的仆從小子婢女婆子們,乃至趁亂溜走的一幹人等都被抓回來了,個個捆了堵著嘴扔進了空屋子。
喬管家本來還想問問情況,結果看門的人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一點麵子不給,說三娘子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探望,要是再靠近,就一並抓起來。
喬管家多少年沒碰到過這麼不給他麵子的人,差點沒維持住一慣的儒雅,他平複心情,想了想這事還得找下令的人,轉身的時候瞥見一人,瞧著似乎有些眼熟,誰呢?他仔細想了想,沒想起來,遂作罷。
他先去了三娘子處,卻壓根沒見到人,三娘子身邊的穀雨傳話,“三娘子舟車勞頓,已經歇下了,喬管家若有事,可先告訴奴婢,待三娘子醒來,奴婢定及時通稟。”
他又去找二郎君,二郎君忒不頂用,身為兄長,卻隻會說,“這事得問妹妹,都聽妹妹的,反□□裏也不缺人使喚,一直關著就一直關著唄。”
剩下一個侯爺,喬管家倒是想扯侯爺的虎皮,可惜侯爺這個傻子壓根不見他。
喬管家跑了一圈,憋了一肚子氣,回去的時候不小心還差點崴了腳。
真是流年不利!他呸了一口,腦子裏突然靈光一現,他想起來那個眼熟的黑臉漢子是誰了!那是老侯爺身邊的人!
壞了!
盧飛鳥晾了喬管家一下午,晚膳前才把人叫過來,“聽說喬管家下午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喬管家心裏暗罵她裝傻,麵上卻關心道,“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幾位主子不是說十五才回來,怎麼提前回來了?也不派人送個信,老奴也好叫人去接……”
“就在京郊,又不是外地,哪裏用得著接?再說若不是提前回來,又怎麼看到這場好戲?喬管家,我們把候府交給您,是信任您,可您對得起這份信任嗎?我們才走了幾天,府裏弄得烏煙瘴氣,一個個賭錢吃酒玩樂,這是把候府當成什麼了?瓦肆酒鋪嗎?”
“老奴有罪!”喬管家當機立斷跪下請罪,“都是老奴沒有管好家,這兩日老奴偶感風寒,想著年底事情多,為了早日病好,遂趁這兩日略清閑些閉門養病,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下人們各行其職,仔細當差,萬萬沒想到,這幫不省心的,陽奉陰違,老奴一轉身,他們就敢在府裏玩樂!都是老奴的錯,老奴這就去查是誰帶頭犯事,等查明內情,一定好好處置,管教他們再不敢犯!”
老狐狸!盧飛鳥撇撇嘴,這是把他自己的責任撇了個幹淨,還避重就輕不提周管事吳管事,這是想把兩人摘出來?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