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陸遠房間的門關著。
江元試著按了一下門把，哢嗒，門打開了。
盡管房子裏就他一人，他還是做賊一樣踮腳，輕手輕腳閃身進房間。
“收拾得很幹淨嘛。”江元參觀一樣，打量著明亮整潔的房間。
“那是什麼？”視線轉到床側，江元被玻璃櫃吸引了。他走過去，近了終於看清，原來全是藍光影碟。
“怪不得演戲那麼好，看那麼多電影。”江元彎身靠近，新奇地打量這些影碟。
“這麼多外語啊。”江元一張一張看著，“看不懂。噢，這個認識！the……b、blondone？”
江元眨眨眼：“blond是金色吧？一個金人？一個金色的人？”
他端詳著封皮的兩個男人，怎麼這兩個主角的氛圍……有點怪怪的？
不會是那種電影吧！
江元心跳聲和打鼓一樣，為了印證他的想法，他摸出手機，搜索theblondone。
頁麵刷新，江元臉頰紅了紅：“原來是金發男子……”他開始看簡介，越看，神情越不對。
“g……不會念，和同事juan，租了同一間公寓，g……有一個女兒，juan生性風流，兩人朝夕相處間，產生了性……”江元傻了，“欲？！”
果然是同性、愛情片！
江元退後兩步，瞪著這一櫃子的藍光影碟。這些該不會全是同性、愛情片吧？或許還夾雜著……男人和男人這樣那樣的那種……動作片？
江元整個人燜熟一樣，他趕緊移開視線，抬手在臉邊扇風。
他甩甩頭，正準備尋找他的內褲，忽然聽到了開門聲。
“！”
陸遠怎麼回來了！
江元瞬間嚇白了，他趕緊跑到門邊，拉開門想跑，門剛開了條縫，看見陸遠提著大袋子進了客廳。
來不及了！
江元趕緊又關上門，扭身跑到窗戶，隔壁是遊戲房，可以翻過去！
可他打開窗戶剛把腿搭上去，視線無意往樓下一瞥，頓時一陣頭暈目眩。
不妙！
忘了他還恐高！
江元掙紮一秒，他果斷收回腿，又衝回房間。
他眼珠四處亂轉，終於，江元找到了一處絕佳藏身之處，雙眼冒光跑到床邊，利落一趴，嗖嗖爬了進去。
視線變得模糊，江遠趴在床底，屏住呼吸，透過僅有的一小條縫隙，緊張盯著門口。
大概是高度緊張，他此時聽覺要命的靈敏，他能聽到腳步聲，還有鍋碗瓢盆的碰撞聲。
陸遠在做什麼？他還會出去嗎？他會回臥室嗎？
江元不停冒出各種念頭，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外麵的聲響還在持續，江元完全不敢動，和待宰羔羊一樣，度秒如年。
這時，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江元嚇得立即捂住嘴。
哢嗒。
清脆一聲，門打開了，一雙拖鞋出現在江元視野，接著朝著床的方向走開。
停！別過來！
江元瞳孔裂開了，額角不停冒出汗，他雙手交疊著，用力壓著嘴巴，生怕發出一點點的呼吸聲。
陸遠還是走到了床邊，江元盯著近在咫尺的拖鞋，心都是抖的。
怎麼辦怎麼辦……
要是陸遠發現他，他該怎麼解釋？直接說來找內褲？不行不行，萬一陸遠聽到敏感詞血氣上湧……陸遠可是有一櫃子影片的經驗！
江元牙齒打著顫，他絕不能坦白他是來找內褲！絕不能！任何會激發陸遠欲望的字眼，他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提！
正當江元快崩潰時，陸遠接到了電話：“有點事，現在出門。”
拖鞋轉了方向，陸遠的聲音越來越遠，但江元還是沒有動，趴著等了一會兒，他才鬆開手，大口大口吸氣，手肘撐著地，匍匐爬著出去。
視線一點一點明亮，江元剛爬出來，忽然不動了，他僵硬、緩慢抬頭。
不偏不倚。
對上了陸遠的注視。
“……”
江元嘴巴微張，他舔了舔唇角，從喉嚨深處擠出一道變形的聲音：“我說我躲在你床底，是想等你回來，給你一個意外的道歉，你相信嗎？”
不等陸遠出聲，江元又立即說：“對不起！你還好嗎！”
陸遠眼神閃了一下，不動聲色側過身，避開了江元的視線。
某個部位閃過，江元這才發現，他剛才的角度，是衝著陸遠先前被他壓的……
他問的“你”，有歧義！
江元慌了，嘴巴機關槍一樣突突冒字：“我不是問你那個地方，當然我其實也是問你那個地方，但也不是想問那個地方，是……”
他垂頭，放棄了，閉眼自暴自棄趴在地上，還是再裝死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