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香是從周圍隱約可見的一片光亮初傳來的,雖然間隔不遠,一時卻也難以分辨是薪火還是植物散發的熒光。
“看來天不絕我謝狗蛋啊。”謝狗蛋是奧日前世的名字,狗蛋是賤名,撿破爛的謝老頭在一個寒冬的橋洞底下撿到虛弱不堪的他,並在他進入醫院病床上長居前給他起的大名。
很快,奧日摸到了香味的來源——那是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猥瑣中年男人,身高還不及奧日的肩膀。
這烤的是蠍子?奧日有點疑惑,初來乍到又是饑腸轆轆的他顧不及去思考烤蠍子為什麼能烤出肉香,渴望地問道:“叔,能分給我一點嗎。”
猥瑣中年男人一愣,顯然是想不到這裏還有人生存,隨即便很快反應了過來:“蠍子的毒性還沒消散,再烤一會兒,我看你衣服已經撕裂得差不多了,我這裏還有備用的衣褲。”
“謝謝。”奧日迫不及待地換上中年男人給的衣褲,他也不想掛著空檔在荒漠遊蕩。
那樣就成什麼了?孤蛋英雄?
等到蠍子烤得散發出誘人光澤,奧日一把抓起中年男人遞給他的蠍子腿囫圇起來。
“別急,先剝殼。”中年男人熟練地從蠍子尾擠出大塊烤肉,斯條慢理地塞進口中。
奧日看了也有樣學樣地處理食物。
突然,他就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隻見中年男人嘿嘿笑了兩聲:“吃沙蠍之前,得要先吃點鬼樹葉中和一下,這麼淺顯的生存道理都不懂嗎?”
說著中年男人掏出泛著銀光的斷刃,上下在奧日身上比劃,抬起了另一隻手磨砂下巴,似乎在思量著從哪兒下刀更好。
“這細皮嫩肉的簡直就是行走的幹糧呀。”臉上笑容也越發地猥瑣起來。“清蒸還是燒烤?我的調味料似乎還剩下不少呢。”
說著一刀割下了奧日的臂膀,鮮血四濺。中年男人想了想:“這裏是德克西以南,晝夜溫差大,說不定過兩天就餿了,還是得醃製啊。”
背起生死不明的奧日,中年男人左右端詳起周圍環境,來到了奧日曾來過的水潭邊,用水給奧日擦拭完畢,把香料厚厚鋪陳在了他身上,隨後用行囊裏的皮革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算了,這些就不做處理了。”中年男人累了,抓起剛才從奧日身上割下的殘臂,直接放進口中連皮帶骨地嘎嘣噶蹦吃了起來。
要是奧日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感歎:“這牙口真令人羨慕。”
中年男人一邊大塊朵頤一邊不忘拿起水壺往嘴裏倒。
那澄清透亮的黃色液體似乎是酒,因為小水潭就在一邊,中年男人也沒必要喝尿。
很快,吃完奧日一條胳膊還不留一絲殘渣的中年男人背著包裹著皮革的醃製奧日,在指南針和地圖的指引下消失在了荒漠深處。
另中年男人萬萬沒想到的是,皮革中的奧日在他一步深一步淺行走在沙漠裏時,悠悠醒轉。
不過他此時已是頭痛欲裂,整個世界盡管漆黑,但有著一股濃烈的孜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