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完腦袋裏的記憶,顧緋煙眸子恢複冷清,思索著目前的狀況。
顧婉月今日來的目的簡單。
不過是暗中在她的藥中下了毒,卻見她竟然還沒死,覺得不可思議。
想要前來親自一探究竟罷了。
卻不想自己已經看明了所有,直接把她拒之門外。
這會兒,人怕是已經拉著陸氏哭到老夫人跟前了。
事實證明,顧緋煙猜得沒錯。
顧婉月被抱夏潑了一盆冷水,怒火中燒,直奔雲水苑。
聽下人說母親在老夫人那兒,連衣服都沒換,就可憐楚楚的去了青慈院。
青慈院人還不少,顧翰林和幾個侍妾都在,正圍爐說話。
顧婉月走進來,正福身請安,一聲“祖母”還沒落下。
和老夫人說笑的陸雲蘿大驚,立即變了臉色站起來,鬢上珠釵晃得叮當作響。
“你不是去飛鴻閣看望緋煙那丫頭了嗎,怎麼弄得如此狼狽?”
“在你祖母和父親麵前,成何體統!”
顧婉月還沒開口,禾兒就跪了下來。
她邊磕頭請罪,邊為主子抱不平:“老夫人,老爺,夫人!”
“你們可要為我們小姐做主啊——”
老夫人收了臉上笑意,和身側的白嬤嬤對視了一眼,但聞不語。
白嬤嬤會意,趕緊讓人幫顧婉月解下濕漉漉的披風,換上新的。
又命小丫鬟搬了凳子過來,讓她坐在爐子旁烤火。
陸雲蘿心疼,麵上卻是肅容嚴色,道:“到底怎麼回事,仔細說來。”
禾兒收到眼神,抬頭立刻大聲說道:“大小姐病了這段時日,我們小姐一直憂心忡忡。”
“心裏掛念著大小姐,小姐近幾日更是吃不下睡不著,人都消瘦了不少。”
“今個兒一早,小姐便再次冒著風雪寒冷前去探望。”
“卻不料,我們被大小姐的貼身丫鬟抱夏給擋在了門外。”
禾兒越說越委屈,“我們小姐以為大小姐還在為落水的事生氣,自責不已,一直在院外等著。”
“可足足站了大半個時辰,寒風凜冽,人都要凍壞了,還是沒人出來。”
禾兒望向她家瑟瑟發抖的小姐,快心疼死了。
“誰知大小姐身邊的丫鬟抱夏,她開門就是一盆冷水迎麵潑來。”
“這天寒地凍的,我們小姐從小身子骨就弱,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這還不算——”
顧婉月嘴唇青紫,烤著火身體仍舊發顫,頭發還不斷滴下水來。
似乎冷極了,顧不及阻止丫鬟憤憤的控訴。
“抱夏還出言不遜,以下犯上,十分張狂傲慢,完全不把二小姐放在眼裏。”
“如此囂張大膽,也不知是受了誰的指使……”
顧婉月方才一直哆哆嗦嗦的坐著,不甚風折的模樣。
眼圈兒泛紅,眼睫染淚包珠,嬌憐楚楚,卻一句話都不說。
等禾兒狀都告完了,才適時打斷:“禾兒,住嘴……大姐姐定不會這麼對我的。”
雖是嗬止,語氣卻不含嚴厲,委屈忍耐居多。
再配合她臉上梨花帶雨,又絕對相信顧緋煙的神情。
任誰一眼看去,便是受了極大的委屈,還要替人說話。
陸雲蘿登時怒火滔天,“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