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牆坐在地上,看著天花板漸漸在我眼前漸漸合上,光線越來越來越窄,直至黑暗。
在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就仔細看過了這個地下室。
一眼就能看到底,四四方方,簡簡單單。
地麵和牆麵都是粗糙的水泥地,不管是坐著還是靠著都很難受,更何況我昨天在地上蹭出來的那些傷口並沒有好。
粗糙的地麵,對那些傷口產生了二次傷害,疼的我頭皮發麻。
但是,這些都不是讓我崩潰的事情。
太黑了。
當人們身處黑暗之中,五官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麵紗,會讓自己的意識更加專注於自己腦子裏的想法。
黑暗中衍生的想象也絕對不會美好。
所以在這極其黑暗,極其安靜的環境中,沒堅持到十分鍾我就撐不住了。
如果有燈,就會看見我的頭在兩秒之內就會換一個方向,眼睛瞪得非常大。
雖然明白什麼都看不見,卻還是忍不住去看,耳朵和神經都繃到了極致,害怕會突然從黑暗中竄出一個什麼來。
但是緊繃時間太久了,腦仁就很疼。
估算著時間,大概在後半夜的時候,腦仁實在太疼,放鬆之後,意外的不在那麼緊張了。
因為這時已經確定除了黑暗沒有其他的危險,適應之後,黑暗反而讓我能夠靜下心去審視自己的內心世界。
這時候就覺得在黑暗中裏待著也沒什麼。
想著想著,我就睡過去了,一夜無夢,極其香甜。
蕭凱怕是要氣死吧?
他想看的一定是我蓬頭垢麵,眼圈烏黑,神色萎靡的求他,而不是現在這樣精神奕奕,充滿活力的樣子。
我在天花板傳來動靜的瞬間睜開了眼睛,挪了挪,讓進入的第一束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暖暖的溫度,仿佛我待在鳳凰浴火重生後留下的灰燼之中。
蕭凱背手站在入口處,見到我,眼神在我臉上一掃,立馬皺起了眉頭。
我在心裏冷笑,卻沒衝動的和他說什麼難聽的話。
經過昨晚的反思,我認為我對蕭凱的態度實在太急躁了,他冷靜的像隻貓,而之前的我就像是一隻在他手裏蹦躂的老鼠。
太衝動,太浮躁,以至於一直被他壓製著,帶領著,沒有反抗的餘地。
我需要改變。
張姨第一個衝進來扶起我,想要攙著我往上走,我讓開她的手。
“不用了,我自己走。”
說完,挺直腰背,一步一步踩著階梯往上。
到了地麵,和蕭凱對視一眼,麵無表情的越過他向別墅走去。
今天依舊是要上班的。
等我洗漱了出來,就見張姨拿著藥在等著,對上她微紅的眼睛,還有那眼裏從來沒有隱藏過的疼惜。
我沉默的將浴袍脫下。
張姨拿的要是蕭凱之前給我的那種,抹在身上有些許刺痛,等張姨細細給我擦遍全身,已經出了一頭薄汗。
張姨收手,我鬆了一口氣,站起來去找衣服。
“小姐……”
我回頭,就見張姨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神色很糾結,想說什麼卻又因為什麼原因不能告訴我,但是不告訴我,好像又會帶來什麼不好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