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有什麼不同?」路奕反問她,「-一向這麼尖銳,小心傷到自己。」
辜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什麼時候,錫斯丹的總裁也會怕人提問家務事?」
「女人太強勢並不是個好現象!」路奕淡漠地說。
「也許是你前輩子欠我的吧!你要是想早日解脫,那麼就請簽字。」辜玟體貼的將離婚協議書從袋子中取出來,在他麵前攤平。
路奕微蹙的眉宇有著顯而易見的憤怒,他提醒她:「難道-就不能再忍忍?等到爺爺忘了-這個人我再簽。」
「這不是忍不忍耐的問題,這是原則!你當初答應我的事就得做到,難不成你要當個言而無信的人?」辜玟也生氣了,冷言暗指路奕無信。
「我已經說過了,時機不對!爺爺的身體大不如前,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引起他情緒過度起伏。」
「路奕總裁,我沒那麼大本事。」她再次重申,「自始至終,我從不是錫斯丹的棟梁,也從不負擔總裁夫人該有的協助角色,我比總機還微不足道!我不相信沒有人和老總裁打小報告?」
路奕聽出她話中調侃意味,身處一個比一般人更複雜的家庭,在錫斯丹的明爭暗鬥史中,辜玟至今仍可以安然無恙可以算是奇跡。
因此,更可以明顯的嗅出老總裁看重她的程度。
相對的,這就是路奕顧忌的原因之一;殘忍來說,他是利用她藉以鞏固自己在爺爺心目中的地位,可他卻不明白爺爺為何僅見過她一麵就極為看好她?這是三年以來,在他心中逐漸成形的疑問。
他用了太多的時間去憤怒,去忘卻傷悲,也利用工作徹底的消磨這些光陰;他幾乎是在接到辜玟寄來的信件,或捎來口訊,才會想起這個人。
然而近一年來,辜玟的影子卻常在他腦海中出現,因為爺爺三天兩頭便會來電問候,他正愁沒有方法解決這個問題。
現在,她來了,他得想辦法留下她才行!
「很抱歉的是,沒有人敢打總裁夫人的小報告。」路奕老神在在的說著。
瞧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她翻眼一瞪。
「反正,你今天就給我簽字!」
「不行!」察覺到她忍無可忍到快揮出拳頭,路奕不理會她繼續說道:「等一下爺爺會和我們一起開視訊會議,-至少先留到他看到-為止。」
咀嚼他的話意,她馬上提出質問:「你的意思是──等他看到我之後,你才會簽字?」
「不然呢?我得先用小麻煩抵製大麻煩,會不會奏效,還得看成果才行。」
「生意人!」她嗤之以鼻的斥了句。
很明顯地,辜玟略居下風,她無法順利走出這裏,還得留下來開這一場枯燥無味的會議。在她沉默的時候,路奕也不浪費時間,喚回剛才離開的主管群,在視訊會議還未開始前,他得先把適才討論的企劃案做出一番結論。
辜玟隻好百無聊賴的坐在他身側,凝視手中的戒指盒出神。
這是她在拍賣會上,以四十萬台幣標得的古董,這是源自西方國家尼古拉二世皇後的首飾盒,也是當時國王與皇後結婚時用來安放婚戒的戒指盒。
外盒淡金色部分足以黃寶石去模造的,內部采高級蠶絲鋪裏;可惜的是缺少了戒指,否則以它的曆史價值,這玩意兒會更值錢。
她對每一樣古董的好奇,包含了它的曆史部分。
一般皇室物品,珍貴或富有意義的重要飾品幾乎都逃不過陪葬的命運,日後再被人發掘的時候,通常也會被博物館列為館藏,但是這個重要的戒指盒居然淪落到拍賣會上?這讓辜玟感到好奇。
她準備對它做一番研究;傳聞中,有人提過一段尼古拉二世的緋聞,是在他婚後不久的故事,因為皇後受不了蜚短流長,在一怒之下將戒指丟出窗外,從此婚戒的行蹤成謎。
也許是留了個空盒子沒有用,或者是怕勾起皇後的傷心處,所以這樣物品才得以逃過被埋葬的命運?辜玟不知道,但她決定找出那隻失落的婚戒!
愈是這麼想,她就愈執拗;婚姻一直是她最不想認真經營的,可是她偏偏對象征婚姻的物品感興趣?真是矛盾可笑!
也許……她想藉這個機會找回她對婚姻的熱情吧?她不知道!
但和路奕之間荒謬的關係必須立刻結束才行,否則她往後出了國,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回來?她可不想再掛著堤文西之名,除了怕有朝一日落人口實,她更不想讓路奕有大作文章的機會。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會議中,辜玟卻置身事外的研究她的戒指盒,端詳的時候,從指縫間意外地被路奕的俊顏震撼住。
不知道為什麼?她對他就是百看不厭,愈是接觸他,愈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像被突然找回的記憶,更好象認識他好久一樣……
出神的瞬間,她彷佛看到他是個古代人,束起的發上戴著厚重的鋼盔,身著鐵甲,威風凜凜的教人肅然起敬。
這模樣,讓她不知身處夢境還是現實?
他正憤怒的瞪著她,而她也搖身一變,身上的套裝變成柔紗細絲所紡成的侍女服,手腕上的水袖一片濕濡,造成這片濕的是她決堤的淚水。
她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著他,求他不要離開她。
「我無法再相信-!」他堅決的拒絕猶如兩把利刃,深深刺進她的心。
「子謙,我沒有欺騙你,真的!你隻要回去瞧一瞧,就會明白我沒有背叛你。」
她的雙膝早已麻痹,身處在漫天風雪的尖石山,她的背倚著一個小山洞;連夜的飛雪已將山洞的入口處埋去大半,跪在雪地裏的她卻始終沒有起身,因為她的丈夫在今天決定-棄她離去。
她沒有不忠,她深愛她的丈夫,可是現在,她的丈夫已不再是當初疼愛她的男人了。在他眼中,她隻看到輕蔑的神色,他對她徹底失望,更痛恨她的所作所為。
「-敢說-沒有錯?」展子謙痛心的指責她,她是他這一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卻沒想到她真的如他所臆測──背叛了他與他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