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王八蛋!冷血無情的家夥!」辜玟的胸口似有座欲爆發的火山,又似藏了幾百年的怒氣,必須一次宣泄。
「辜玟!利用這種方式將-帶來的人是爺爺,不是我,-最好搞清楚。」路奕慎重聲明。
辜玟依然以仇怨的目光睨了他好一會兒;她知道是殘夢帶來的火氣,可她就是沒來由的想對他發脾氣,有如要為古鈺兒冤死一事報仇似的。但,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算了!」辜玟拉過自己的行李想離開。
「-要去哪裏?」路奕瞪著她,雖然平白無故受到攻擊,但他還是得提醒她,「我已經說了!-哪裏都去不得。」
「所以呢?」辜玟很不甘心,卻以最平靜的方式表現。「你真要我住在這裏讓你看我的笑話?你不怕我弄得這個地方雞犬不寧?」
「如果-有這個本事的話。」路奕不以為然地補充:「堤文西可是個大家族,親戚的宅第幾乎全在附近,彼此串門子的機會絕對是有的,-有沒有能耐應付還是個問題。」
她當然清楚堤文西是個大家族,而且之間存在著的不是普通的麻煩。
「看樣子,你也很討厭去麵對這些問題嘛!」她消遣他,有誰不知道堤文西家族的規定特別多,包括了子孫不得外宿這條家規,即便是路奕也無法違令。
「-不也必須開始麵對?」路奕反正也習慣了。
「我有說我要麵對嗎?」她反問。
「隨便-!」他撂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地往樓上移步;因為他發覺,她的倔強隻會讓事情永遠沒有結論。
她望著他的背影,腦中突然冒出了個點子,連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也許是太突然,他的腳步踩了個空,差點撞上階梯。
他終於忍無可忍,咆哮道:「辜玟!-到底想做什麼?」
「不好意思。」她挑著半邊的眉頭,淡淡的道了個歉,卻缺少誠意。
他索性坐在階梯上,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和她應對?他總是對她的所作所為感到又氣又無可奈何。
「我需要你帶我出去。」她直言。
「為什麼?」
「你佯裝要去公司,我躲在你車內,相信可以騙過你家門前那幾個大漢。」她相信這項計畫的成功率和可行性絕對是百分之百。
「我不要!」他將她沒有誠意的笑容現學現賣。
她對他的笑感到熟悉和刺眼,「你不是最不想看到我,為什麼不協助我逃走?你到底用意何在?」
「我已經說得夠清楚,就是想看-出糗。」
「堤文西先生,所謂物極必反,你認為我會乖乖待在這裏?你錯了!我在公司沒有方法進去你辦公室將我們的事召告天下,在這裏並不代表不行!」
聞言,路奕欲往上走的腳步忽而停住,他轉身,半垂著眼睇著她。「-敢?」
「我當然敢!攸關你的名譽,我很樂意去破壞它。」
「辜玟!」他忍不住又低吼出聲。
「如何?」她完全以勝利的姿態,仰望著她的丈夫。
兩人就這麼奇怪的維持著攻不破的僵局,彷佛時間也因此停止般。
他冷冷地瞪著她,商場上的曆練讓每個人對他無不唯命是從,隻有她!毫不理會他的憤怒和冷酷,一而再的挑戰他耐心的極限。
可,他的憤怒在麵對她時,卻無法完全發出來;心底似乎有某種東西開始微弱的動搖,他慢慢的體認到一個事實,他之所以憤怒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她要離開他,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空虛。
真是太奇怪了!他實在想不透,麵對今天的僵局,聰明如他也找不出方法解決。
佇立在樓梯口的她輕輕的跺了跺腳。
「你找不到台階下嗎?那麼請照我的話去做吧。」
「不行!」
「又不行?」她可要生氣了,「你怎麼比我還倔……」
她的話還未說完,樓梯下方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她一大跳;這人幾乎和貝威差不多年紀,白發蒼蒼,體格修長而健朗,鼻梁上掛著的金邊眼鏡增添了幾分嚴肅的氣質。
正當她-著眼揣測這人是誰時,老者先發製人的開了口──
「少夫人,這麼晚了,精神還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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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涼意突然從辜玟的背脊竄了上來,老者雖然發出了聲音,但唇上整齊的胡須卻奇跡似的動也沒動,低沉的聲音相當威武。
她還未聽過有人這麼稱呼她,所以很快便猜測出他的身分,大概是貝威口中的「監視員」,堤文西家族的大管家。
老管家有如貝威的化身般,帶給她一股無形的壓迫戚,令辜玟的眉頭打了個死結。
「終於出現了?老管家!」她鎮定了片刻,才說道:「我還在想,老家夥說的管家怎麼可能這麼怠慢?我和他都已經吵了這麼久,這個家居然沒有半個人會出來看熱鬧?」
「辜玟!」路奕-道,難道她沒發現他先前已經刻意壓低音量?「-想吵醒爸媽嗎?」
「爸媽?」她意味深遠的咀嚼這兩個字。
從結婚到現在,她並沒有以姻親來看待彼此的關係,更別提稱謂了。
隻見路奕神情凝重的瞪著她,畢竟造成今日這種複雜情況的,他的父母亦是幫凶之一,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它人知曉這樁婚姻的真相。
而這件事也成了辜玟一口咬住的把柄,她若想利用這個理由把堤文西家族搞得天翻地覆,絕對是可行的事。
老管家將她的嘲諷當作耳邊風,伸出一隻手,禮貌而冷淡地表示。
「少夫人,-的行李就隻有這些嗎?」
「我沒有要留下來。」她鄭重聲明:「你出現得正好,麻煩你去告訴那個老家夥,我要出國。」
「辜玟,留意-的稱呼。」路奕發出警告,意味著有事即將發生,而那件事並不適合當成娛樂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