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震撼之餘,他內心深處有著始料未及、逐漸增長的愉悅。
她已經走下樓,朝著廚房移動,一邊嘀嘀咕咕地咒罵自己。
瞪著寬廣的廚房和豪華的廚具,她像被打擊般的泄了氣。她可以精通古今,卻對廚房內的事情一竅不通,她更怕的,就是鍋內的熱油。
「夫人今天可以先休息。」廚師傳達了老管家的指示,赦免她的痛苦。
但她偏偏就是想利用這件事忘卻剛才自己所做的傻事。
「不了!我……」她指了指碗槽邊,小心翼翼地往門外一探。「我在這裏看你弄,不會妨礙你。」
「可是……」
「別-唆了!」她瞪了他一眼,相信自己應付這種小角色應該還可以。
廚師麵有難色的正要回去做自己的事情時,突然一道影子竄入,辜玟本能的抓起碗槽內的盤子洗了起來,擺明了不想麵對來者。
路奕打量了她一會兒,冷冷地戳破她裝忙的伎倆。
「辜玟,-出來!」
「我要忙,不能出去。」她說。
「-忙?」他挑眉,半調侃的指出:「同個盤子洗了幾分鍾,也沒見-換,-忙些什麼?」
鏘一聲,她手中的盤子滑溜溜地飛了出去,應聲而碎。
該死!她低咒了一句,為什麼她還是控製不了自己心髒跳動的速度?可惡!
「出來吧!」他緩了緩語氣,「我有話要跟-談。」
「沒什麼好談的。」她不想去麵對這件事,「你就把剛才的事忘了,至於我的那些話也忘了最好。」
「哦?是嗎?」他冷凝的哼了聲,轉身時警告的目光逼得她不得不乖乖地跟著出去。
幾乎都忘了時間的她,藉由客廳的大落地窗透進來的光線,才意識到一天已去了大半,隻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又折了回來?他不是回公司了嗎?
「你不用去公司嗎?」她坐在窗邊,打開了個話題:「還有,你不是去查車主是誰?這麼快就有消息?還是……」
「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他淡淡的製止她的碎碎念,看著她回避的目光,感到有些生氣。
「-不需要刻意避開我,尤其是現在。」
「現在?」哦!對了!她想起來了,她還得在貝威的眼線下演戲呢!「隨便你怎麼說啦……你……你今天放假啊?我想……我應該沒那麼大魅力可以讓你放下工作吧?」
她那一貫玩笑的口吻,聽在路奕耳裏,卻是另一個意思,他眼瞳裏的幽光閃爍,是她完全陌生的光芒。
「事實上,-說的一點也沒錯。」他說。
她眉心一皺,「哪個地方沒錯?你真的放假?真是太奇……」
「-剛才所提的每一個問題,都是肯定的。」他慎重的說道。
她先是呆愕了兩分鍾,吐氣的同時猶如費盡千辛萬苦。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不過,你知道我不會誤會你的意思。」
「當然。」
他並非願意舍棄一整天的工作時間,可是現實逼迫他必須這麼做。
因為老管家嚴密的監視和報告,貝威已於第一時間了解經過,更利用視訊嚴重的警告他必須回家守著她。
而他沒有拒絕的原因,是因為他同樣不放心。
「那好!你叫我出來,是想幹嘛?」她將問題導向正題,「我現在可沒有力氣和你吵架。」
「我沒有要和-吵架。」他走近她身側,蹲了下來審視已經縫合的傷口,令他不得不為她感到心疼。
她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你……你幹嘛?」
「看樣子,-真的是哪裏都去不得了?」他忍不住消遣她。
「有必要這樣笑我嗎?」她心情已經夠糟了。
「還沒有放棄?」他問得認真。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關心起這個問題?不過她也大方坦承。
「當然,那是我的夢想,我說什麼也要想辦法出國去找那枚戒指。」
「如果它在國內就找得到呢?」他又問。
聞言,她雙眼一亮,興奮讓她的聲音揚高了八度。
「你有那枚戒指的消息?」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副模樣,卻每一次都為這樣的她感到悸動。
原本他根本不在乎那枚什麼鬼戒指,但不知為何他卻去留意這方麵的訊息,確實也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也許……這個消息能讓她打消出國的念頭,他如是想。
「不知道可不可靠,但──今天難得放假,我帶-去一個-最想去的地方,如何?」
「你……這是在邀請我嗎?」她很怕自己猜錯,不過,如果是真的,那麼肯定是他吃錯藥了。
等他穩穩當當的點頭之後,她更肯定他腦袋是不是不正常了?他居然想要她出去走走?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去約會嗎?」
她再次詢問的同時,他因不耐煩而皺起眉頭。
「到底去不去?」他惱羞成怒的低吼。
她馬上舉雙手讚成,至少他沒再提剛才的事,還有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不管時間多長,去哪兒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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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子進入一幢充滿藝術氣息外貌的殿堂,辜玟馬上驚訝得幾乎跳了起來。
這……這裏是她最常出沒的地方,也是她出門最有可能來的地方──所有藝術品、古董古物固定的拍賣會場。
「你……」她又驚又喜的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如何?」他被她的喜悅感染,笑道:「-不是最想來這個地方血拚嗎?」
「是……沒錯啦……但,你為什麼要……要配合我呢?」她知道他一向不喜歡出入這類場合,更對她的「興趣」嗤之以鼻。
他沉默了半晌,似乎不願回答這個問題;將車子停好後,才扭頭看向她。
「有些事,我尚且還找不到答案,不過,今天隻是為了補償-受傷,其餘的-就別多想,再則,目前我們仍必須在爺爺麵前表現得像正常的夫妻,我不得不去了解-,這麼說,-懂了吧?」
這家夥……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他真是一個不容許他人稍有誤解的怪胎,更何況她壓根兒沒那個意思。
現在,好象她硬巴著他不放似的,氣死人了!
凝視前方拍賣會場的櫃台,她氣憤的甩門下車,直挺挺的朝櫃台走去,索取今天拍賣的物品和牌子。
審視著今日的拍賣清單,她發現清單上隻有列二件拍賣品。
「這麼少?」她質疑,而且其中一件居然標示著「神秘」字樣,不清不楚的沒有交代拍賣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大概是淡季吧!」他幸災樂禍的說。
「我之前來了這麼多年,倒還沒出現隻賣兩樣東西的情形,你少胡說!」
「要不……就是這個拍賣會場要倒閉了?」
「路奕大總裁,請你說話小心一點。」她惱怒的想將他那抹刺眼的笑自他臉上摘下來,他這麼開心做什麼?
「我做事一向很小心,不過,-自己看看,離拍賣會開始僅剩下一個小時,很顯然這次的拍賣物品很少人有興趣,否則這裏隻有小貓兩三隻,哪裏能充場麵?」
「不一定做什麼事都要排場吧?再說……」她很在意那樣標注著神秘字樣的物品,也許是沒有告知詳細,又因為拍賣物太少,人潮才會跟著減少吧!
但,他又戲謔又故弄玄虛的表情實在惹人嫌,就好象在取笑她的興趣根本是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