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狀若流浪漢的人物,藏匿在山林之中,已經有整整兩年。
他是名為天水瞳的小說家的助理,名為邊穀真,和天水瞳一起來到這個村莊取材,結果天水瞳被奉為森女之子的伊藤由吉看上,伊藤由吉強占天水瞳不成,聯合村民毒殺了天水瞳,把天水瞳作為獻給森女的祭品獻祭,還試圖對邊穀真趕盡殺絕。
邊穀真躲進了森林之中,一躲就是兩年,這兩年中,村民頑固地追殺他的下落,試圖要把他滅口以絕後患,而他苟延殘喘至今,直到遇上了新一他們……
“我知道了。”服部平次捂住從聽到天水瞳死了的事情之後就一直掙紮著想要說什麼的遠山和葉的嘴,冷靜地點頭表示明白邊穀真的話,然後就把遠山和葉拖到了一邊。
服部平次本來還想要招呼新一過來,但是看許久沒跟人說過話的邊穀真不停地在新一身邊喋喋不休再次重複了他的遭遇,他意識到那個人的精神已經有些混亂,需要人陪伴,所以便放棄了那個打算。
他在山洞深處把捂住遠山和葉嘴巴的手放下來。
遠山和葉胡亂揮舞著手臂掙脫開服部平次的桎梏:“平次你幹什麼不讓我說啊——”她的後背抵住了石壁,眼睛因為驚恐而睜大,卻乖巧地在服部的噓聲之中壓低了聲音:“天水小姐不是活得好好的嗎,為什麼邊穀先生會說她死掉了啊,那一直跟在我們身邊的人到底是誰啊!而且他們兩個人的說辭完全不一樣——”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服部平次的表情凝重,“可惡,現在的情報線索根本是太少了啊,如果有更直接的證據或者現場還原的可能性在的話……”
他按住了額頭,試圖把村莊裏所有可疑的東西彙聚在一塊去想。
從他們進村到現在……
村民的奇怪視線和抗拒態度。
槐樹下孩子筆跡的森女碑文。
禁止他們登山的巫女和村民。
藏在社殿之中的不知名屍體。
假扮成女性的委托人天水瞳。
被追殺了兩年的小說家助理。
等等等等的情報,一一掠過服部平次的腦海之中。
這些線索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然而應該有更重要的東西將它們串聯在一起。
“是吃午飯的時間了。”新一從位置上站起來,“服部,過來代替我一下。”
“哈?”服部平次鬆開按在額頭的手,斜著半月眼看向了新一,“在這種時候我可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你的緊迫感啊……”
“哪來的緊迫感。”
服部平次一噎,無奈地轉過身:“好了好了,知道你淡定,你了不起,我過來就是了,和葉,這邊來,你可不要說些不能說的。”
“啊?哦……”遠山和葉迷迷糊糊應著,被服部平次拉了過去。
兩人落座之後,服部平次有嚐試詢問邊穀真更多的問題,但一直沒有什麼收貨,因為邊穀真一直在強調他的戀人天水瞳是多麼的優秀而橫刀奪愛的伊藤由吉是多麼的可惡,於是服部平次隻能把邊穀真喃喃自語當做背景音,認真在進行頭腦風暴。
山洞裏有些黑暗。
遠山和葉情不自禁往服部平次的方向靠了靠,她看了眼服部平次認真思考的樣子,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收緊,有心想要幫忙,也有心想要找到某些答案,便主動和邊穀真搭話。
她順著邊穀真的話,誇獎天水瞳,半真半假說自己和天水瞳認識,試圖把自己在來時車上和天水瞳確認的信息與邊穀真了解的天水瞳對應上,看看邊穀真口中的天水瞳是不是就是她接觸的天水瞳。
除了戀情方麵的不匹配,除了性別問題的不匹配,其他方麵的信息都是匹配的。
但是其他方麵的信息有時間差。
某些事情,對於她所認識的天水瞳來說,就發生在最近;而對於邊穀真口中的天水瞳來說,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簡而言之,就好像天水瞳死後兩年,又複活出現在了城市,折回了這個她死亡的村子,而她的記憶,還恰好停留在了兩年前發生她死亡意外之前。
“那你這個說法也不對。”沉思中的服部平次冷不丁開口,“如果真是本尊複活,村子裏的人又全是幫凶的話,應該可以一瞬間認出天水小姐才對。”
“所以說這兩個天水小姐果然不是同一個人嘍……”遠山和葉大失所望,“但是世界上怎麼可能有記憶這麼相似外貌卻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啊……”
“我更傾向於是有人扮演了天水小姐。”服部平次仿佛被遠山和葉之前的話打開了新的思路,“他繼承了天水小姐的記憶,並且真心地把自己當成天水小姐,還認為自己有一個叫伊藤由吉的戀人。”
遠山和葉睜大了眼睛。
而邊穀真被這一句話給刺激到:“天水小姐怎麼可能和那個家夥在一起!那家夥是惡霸!是搶占了我的天水小姐的惡魔!你們怎麼能這麼說!我知道了!你們和那群人是一夥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