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人站在天極宗的護山大陣前,明明是烏泱泱一大片,卻在天極宗諸峰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渺小。
昨日是天極宗收徒的最後一日,現下能站在這裏的人,均是經過千挑萬選才得以脫穎而出,大概老天爺也給修真界第一宗門的麵子,收徒大會這十日天氣一直不錯,無風無雨。
管事的仙長們雖然還未到,周圍卻有執役的弟子盡忠職守地立在一旁。
“天極宗不愧為仙門第一宗!就連門內弟子也如此不凡!”這是烈焰門的小公子。
“據說北珩仙尊不到二百歲便突破了化神境,不知仙尊此次是否會收徒?”這是心心念念拜師的修士。
“什麼不到兩百歲,北珩仙尊明明隻有一百二十歲!”這是沈北珩的崇拜者。
修士們聚在一起,話語中充滿了對天極宗的向往。
這群人裏有天賦異稟卻還未邁入修真門檻的凡人,更多的出身其他門派,因為景仰天極宗威名而前來拜師的修士。他們要麼出身修真世家,身邊有數個小廝照顧著起居;要麼便是早已得了機緣築了基,隻等拜入天極宗。
人聲鼎沸的人群外,隻有一個鶴立雞群的少年,因為過於沉默,顯得和周遭格格不入。
顧景江並未參與旁人的討論,反而悄悄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左肋。
——很好,觸手是幹的,傷口並未崩開。
他鬆了一口氣。
為了趕上天極宗的收徒大會,這是顧景江日夜兼程,拚命趕路的第六日。
所幸他來的不遲。
四周的修士都在大聲談論天極宗是如何令人景仰,好像說的多一些,這名聲就變成了自己的;還有些有族人在天極宗做事的修士,更是恨不得叫天下皆知,一些不知真假的內部消息也能談得有滋有味。
隻有顧景江一人,凡人出身不說,還身無靈力,隻憑著這幾年摸爬滾打學來的一身功夫闖蕩。
他貌似沉靜地打量周圍的修士,其實暗地裏偷偷踮了踮腳,借此來掩蓋自己的緊張。
其實顧景江運氣一貫不好,這次能夠入選,已經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了。
可入選之後,還有一個大關攔在身前。
等到天極宗管事到場,他們這些準弟子便要捉對比試,各自的表現也將會作為評判的標準。
顧景江暗自沉思的,正是自己的傷勢還能不能禁得起一場暴力比拚的問題。
忽然,自幼出色的五感便讓他輕易捕捉到了幾人開外,朝自己方向行進的一名少年。
顧景江眯了眯眼,依稀記起自己似乎在前往天極宗的路上救過此人。
少年突然發現了救過自己一命的恩人,高興之餘連忙不管不顧地向他跑了過去。人群擠擠攘攘,可他一往無前的架勢簡直如摩西分海,一邊躥還一邊口中嚷嚷:“兄長、兄長!”
幾天前,他在前往天極宗的路上遇到了一夥匪盜,歹人們搜遍他全身也沒找到什麼值錢物件,惱羞成怒下直接動了手。
他當時絕望極了,以為自己等不到拜入仙門,便要交代在這裏。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黑衣的年輕人從天而降!
——其實幾天前的路上,注意到孤身一人的少年後,顧景江便悄悄蟄伏在了樹上。
其實那夥劫匪不注意,他是能無聲通過的。可在他等待的過程裏,劫匪的行事竟愈加肆無忌憚,眼看著就要殺人了——顧景江一咬牙,猶豫再三,還是跳下了樹。
再不製止,下麵的這個被攔住的人,就快要被他們給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