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裏的男人都是同一個,而女人,除了秦雙雙在臥室看到的那個,還有各種各樣不同的臉。
最新的一張,居然是昨日……
按時下班又怎麼樣?
上班時間就一定在上班嗎?
秦雙雙想去撕了那些照片,手卻抖得沒有一點力氣,想尖叫,聲音出口卻低啞暗沉,仿如行將就木的老嫗,心在瞬間枯朽。
她拿起手機,死死盯著那個無數次想撥出去的號碼,終於按下了撥打鍵。
“喂?你好,哪位?”
聽到那邊日思夜想的聲音,秦雙雙顫顫地的喊道:“爸爸……”
爸爸一直等著自己接他的衣缽,當年怎麼就那麼叛逆,為了陸紹坤改誌願,隻為和他同一個城市。
對麵停頓了下,緊接著傳來忙音。
不敢撥出去的號碼一旦撥了,就有了勇氣,她又撥了一個。
“媽……”
“你還記得你有媽媽啊?臭丫頭……”
秦雙雙好想撲過去痛哭一場,她還有媽媽,還有家!
“老陸,老陸你別這樣!我跟我閨女說話……”
“別管她……我沒這個閨女……”
那邊似乎發生了搶奪,很快電話又被掛了,再打過去就是關機。
秦雙雙嚎啕大哭,自己的選擇自己受著吧,這是她任意妄為的代價。
一股氣在秦雙雙的腦子裏橫衝直撞,急於找個發泄的出口,不然她就要發瘋了!
女保鏢跟在陸夫人身後,亦步亦趨。
因為秦雙雙偶爾出門也隻是逛逛超市,或者在街上漫無目的地壓馬路,女保鏢也就掉以輕心了,隨後便輕易被她甩掉。
女保鏢找了幾圈沒找到,打電話也關機了,頓時嚇得滿頭大汗,忙聯係陸紹坤。
這邊,秦雙雙去了葉褚的畫室,開門見山地說:“你不是一直想畫我的身體嗎?我準備好了。”
葉褚一愣,看向秦雙雙的身體,平淡的目光染上灼熱,“畫你的身體,是我繪畫生涯的夙願之一。”
這種灼熱,在第一次見麵時,就見過。
那時,秦雙雙還當他是個沽名釣譽的登徒子,竟然第一次就問她能不能當他的裸模。
時間長了,她才知道,這個氣質高雅卓爾不群的男人,他的眼裏隻有對藝術的欣賞。
那份灼熱是對藝術的狂熱,沒有一點不軌和覬覦。
鎖好了門,葉褚看著室內的光線,將一張貴妃椅搬到窗口下,示意秦雙雙坐上去。
秦雙雙點點頭,將外套脫去。
在脫到隻剩下貼身衣褲的時候,手慢慢停下來,猶豫了。
“葉老師,我的身體,沒你想的那麼好。”
葉褚站在畫板前,漫不經心地抬眸,瞳孔驟縮,隻見眼前白皙細膩如羊脂的軀體上,布滿了傷痕。
脖子上、胸脯上、腰際、大腿……
顏色不一,新舊交錯。
葉褚第一反應就是:“你被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