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飛機？”淩浩離開後，方程就鬆開了捂住蘇祈耳朵的手。
“嗯、嗯……”蘇祈半晌才回了一句。
方程捂住蘇祈耳朵的時候沒有很用力，可在他的雙手從蘇祈耳朵上拿開的時候，蘇祈還是覺得雙耳滾燙，似乎紅到了耳根。
“也就三天，想去就去吧，也沒什麼耽誤的。”方程用著開玩笑的口吻說了一句，“之前不是說工作都沒得挑嗎？既然我們的大明星可以挑了，那就去做你喜歡的好了。”
這是蘇祈之前和方程抱怨過的事情。
當時蘇祈不過是隨便說說的，方程居然聽進去了嗎？
“我以為……你也會阻止我呢，會說我整天拍點垃圾做什麼……”
已經聽慣這種話的蘇祈小聲嘀咕了一句。
在年前的時候，陸達遠給蘇祈談了一個網大的角色，是個都市奇幻的題材。
蘇祈在裏麵飾演一個倒黴又無腦的花瓶女魔頭。這劇已經開拍了，蘇祈的戲份不多，劇組把她的戲份堆在了一起，預計三天內就能拍完，明天就進組。
蘇祈也知道這劇沒什麼營養。
可這本就是逗一樂的角色，蘇祈把拍這種無腦劇當做放假。
可淩浩在接手了陸達遠的實權後，就一直對這個角色不滿。
他已經狠狠教訓過陸達遠幾次，說不是蘇祈在綜藝上表現活躍，拍戲也要找這種角色。
加上最近蘇祈的話題上來了，有了更多更好的選擇填補這三天的空缺，淩浩就更看不上這個角色，一直想幫蘇祈推掉這個角色，賠償和可能引發的後續問題他都能處理好。
拋開這個劇本的製作和劇本不談，淩浩覺得蘇祈應該趁著現在有話題度出演一些有深度的角色，獲得更好的口碑，她現在需要的是在立住人設的時候拿出更多有實力的作品證明自己。
可蘇祈怎麼說都不聽，淩浩隻能在這最後的時刻，挑著方程也在場的時候再嚐試一次，想讓方程一起幫忙阻止，卻讓蘇祈得到了一張老板敲章的通行證，自己成了吃力不討好的反麵角色。
“誰都是這麼過來的，是我一下把你拉得太高了。”方程感歎了一句，“主要是在拍過院線電影還得到了不錯的口碑後，圈內地位卻沒有提升，得到的資源依舊有限，會讓人陷入自我懷疑的……”
方程停頓了一下，眉頭也跟著皺起，不知是想到了自己的經曆，還是許曼嬌的過往，說話都嚴肅了起來。
“這時候就會想……到底是實力不夠、努力不夠、還是高估了自己價值。”輕歎了一句後，方程的聲音再度溫柔了下來，“你好像都沒有這樣的麻煩，也沒有什麼要證明自己的想法。在所有人都拚命向上爬的時候，你在這個圈子裏像個混子。”
“我可能就是個混子……”蘇祈吐了吐舌頭。
蘇祈伸出了自己的左右手，左手放在小腹的位置，右手舉過頭頂，和方程解釋起來。
“你看啊，這右手是我在這圈子最高是的姿態，院線電影女主角。可我呢原本就在這，可能還要更低，”蘇祈晃了晃自己的左手，心態放得很平，“雖然一下跨過了這麼多距離，但我清楚自己的水平，那些黑粉們罵的也不錯，我有什麼好苦惱的，差這麼多距離呢！這不是我再拍一兩部戲得到了一些讚許就能填平的。”
“而且啊，和我比的話，方老師的位置在這！”蘇祈站起了身子，又晃了晃自己高舉過頭的右手，“就算我一下拿到很厲害的角色，在他們的眼裏還是靠你得到的。就我這低端的水平要是演得不好，還會被罵得更狠。我就不要冒險越級了，就這樣一步一步慢慢爬好了，穩妥又保險，還不會有太大的壓力。”
蘇祈說得誠懇，方程卻跟著她一起站了起來。
方程還突然握住了蘇祈高舉的右手。
蘇祈本以為方程是要訓她的，畢竟她口中的話語太不上進了。
可方程沒有說話。
方程此刻掛在臉上的，還是蘇祈經常能看到，卻讀不明白的情緒。
“方、方程老師？”發現自己的手抽不回來後，蘇祈無辜眨眼。
“那我在這裏等。”方程看向了他們握在一起的手。
“嗯？”蘇祈不明白。
“我在這個位置等你慢慢爬上來。”方程補充了一句，“但你的速度最好不要太慢了，我不一定有自己想象中那麼耐心。”
“……”蘇祈瞪大了眼睛望著方程，微微張開的嘴巴發不出一個音節。
方程和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是她想象中的那種，偏曖昧的意思嗎？
“下午我送你。”
在蘇祈覺得臉頰燥熱起來的時候，方程鬆開了握住她的手，順了順她披散下來的頭發。
“不、不用這麼麻煩。”蘇祈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裏蹦出來的，因內心的緊張，音調也很尖。
“等你回來的時候，我也出發了，”方程的語氣倒是有些不舍，“最快也要六周後才能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