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方程來說，她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呢？
在等待小龍蝦的時間裏，蘇祈望著方程的背影思考著。
說起來，係統最近一次播報方程對她的好感度數值是92。
這絕對是一個很高的數值了，高到無論兩人進展到哪一步都不奇怪的數值。
可蘇祈卻並未感覺到方程有太大的變化，甚至這幾天有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疏離感。
畢竟方程回複她消息的次數好像變少了，就連回複的字數也少了，這可不是好感度增加的表現。
也許係統在測的好感，和蘇祈理解的不同吧。
係統說的“好感度”可能是一種類似信任值的東西，而不是戀愛層麵上的好感度，這才在許多奇怪的時間點突然增加一大截。
在蘇祈的心裏，他們在外的情侶身份，不過是方程替許曼嬌平路做出的犧牲。
因為在外是這樣的偽裝，經常會有些親密的舉動，所以或多或少會變得曖昧，曖昧得多了，方程在這些親密的舉動中真生出了情愫？
但這應該並不是真正的喜歡。
畢竟他們從不是真正的戀人……
那她自己呢？
她對方程生出的好感也是因為這樣嗎？
還是說，她真像係統小哥升級前說的那樣，有了成了“斯德哥爾摩情人”的潛質。她明明還在被方程壓迫，卻被愛慕迷住了雙眼，說不出他的半點不好？
“蘇祈，我們結束這段關係吧。”
就在蘇祈思考這些的時候，站在露天陽台上的方程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啊、啊？”因為方程沒有回頭，看不到他臉上表情的蘇祈有些慌張，“什麼關係？”
“當然是……虛假的情侶關係。”方程頓了頓，聲音也變得嚴肅，“我們應該早點說清楚的，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
蘇祈的心沉了下去。
那之前還像迷霧一般看不清的問題，此刻全被塗抹成了黑色。
在這瞬間黑暗的世界，蘇祈找不到前進的方向，隻能不安地站在了原地。
蘇祈微微抽動的嘴角好不容易往上揚了些，她還咬緊牙關，試圖讓自己臉上的笑容變得真誠。
哪怕……
方程此刻並沒有看她。
“也對！阿哲演唱會的風波已經淡下去了，也沒人在討論這些事情，曼嬌姐應該安全了。”蘇祈故作輕鬆地回應，“我們……我們的確沒有必要繼續假裝情侶什麼的……”
可這樣的話，剛剛的吻算什麼呢？
因為是她“主動”獻上的，方程就順勢接受了？
蘇祈的心被揪了一塊。
在蘇祈拉聳著腦袋，望向自己一直在扣的沙發坐墊時，方程轉了身。
“對不起，之前用那樣的方式強迫你。”這聲道歉，有著能聽出的真誠。
“那我之前不是也瞞了你不少事情嗎……”蘇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開心的，想要竭力隱藏那發顫的尾音，“你幫了我那麼多，我都沒站在你那邊，就算扯平好了……”
蘇祈自己都能聽到她說話時的鼻音，卻不敢用力吸鼻子。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最近收到你的消息我都在想……以前的自己是多麼過分。”方程已經走到了蘇祈的麵前，“你明明膽子不是很大，也不愛逞強，遇到稍微困難一點的事情都會打退堂鼓，卻被我拎到最前麵當作盾牌擋住全部的傷害。”
“……”蘇祈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出聲。
“其實我曾經懷疑你幫助曼嬌不過是在演戲，演一場能讓自己登頂的戲。隻是你演得太好了，就連我都沒發現什麼明顯的破綻。這讓我覺得你是個有天賦的演員，捧一下也不虧。”
“……”
因蘇祈低著頭不吭聲，方程隻能半蹲下來。
他想要從下方注視蘇祈。
可在方程蹲下來的時候，蘇祈立馬側過了身子，扭過了腦袋，回避著方程的視線。
蘇祈也知道自己此時的舉動很奇怪，可她真聽不得方程說這些。
在蘇祈看來：方程的坦白和道歉，是她任務結束的前兆。
如果方程對她毫無保留，願意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她，就不會再有黑化的可能了，內心也能一直保持健康向上了。
“我之前還覺得你的小心思太多，不適合待在曼嬌的身邊，覺得會傷害到她。可結果卻是……你因我一次次被中傷，被貼上了許多我主導的偏見標簽。”方程歎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你應該生我的氣的。畢竟我不顧你的意願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
蘇祈近期那毫無保留的分享欲，無疑是把最真實的自己展露在方程的麵前。
沒有任何掩飾的她，是那樣的愛恨分明，自由自在，內裏也和方程平時看到的、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她是這樣的透明，方程卻一次次懷疑她的純真和善良是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