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雙碾村7(1 / 2)

“別自己嚇自己,走吧。”鹿呦抬起腳,又覺得不放心,轉頭看了一眼孟長生頭上明晃晃的【人群中最幸運的那個崽】。

這個時候不用什麼時候用。

鹿呦轉身讓孟長生走到前麵,“是時候展現你真正的實力了。”

孟長生點點頭,右手舉起雞血瓶子,左手拿著一把糯米,眼瞼剛點了牛眼淚,信誓旦旦走入墳地。

走了一步,沒問題。

走了兩步,還是沒問題。

孟長生自信滿滿回頭,“看吧!我就說沒有事……我屮!鹿呦怎麼又不見了?”

“他們人呢?”鹿呦也在說這句話。

明明孟長生剛剛還走在自己前麵,結果一眨眼,人就沒了?

再回頭,哦豁,身後也沒人了。

鹿呦將斷手從兜裏掏出來,“來,認認門,哪個是你的墳。”

斷手正在哢嚓哢嚓地嚼著糯米。

鹿呦終於看清了,原來手心中間有一道縫,像是嘴巴,可以進食。

“你不是說,鬼也有味覺嗎?誰會吃糯米。”

斷手吃得正歡,支支吾吾,“嚶~可是沒人給我吃東西啊,別人都有後人給燒香,我什麼都沒有,還不許吃點米嗎?”

糯米也是米,炒米也是米,反正都是帶人氣的東西,總比土好。

斷手心裏一陣心酸。

它瞅著麵前一堆小土坡,茫然、無助但能吃,“這麼多墳,誰記得哪裏是我家?”

鹿呦帶著斷手,一個墳頭一個墳頭地走。

按理說四月了,正好是清明節前後,可是這墳前依舊空空,既無香燭,也無紙錢。

是都被駝背的事情嚇到,所以不敢來了嗎?

鹿呦仔細看著墳頭前立的碑,一個一個看過去,倒都像是男人的名字,連一個女性化的名字都沒有。

再仔細看,成堆的墳頭後還有一片隨意堆砌的小土坡,沒有碑,不成型,上麵長滿了雜草,也無人清理。

這破村子難道已經重男輕女到這地步了?

女人死了,連快碑都沒有?

鹿呦帶著斷手走過去,感覺纏繞在她身上的執念又淡了一點,應該是靠近了她的屍身所在之處。

亂土堆之上,斷手哢嚓哢嚓吃著糯米,渾然不覺自己被當成了探測器,任由鹿呦將她拿著左晃晃右晃晃,末了,還茫然問一句,“這地方似乎有點眼熟,我隱約來過。”

肯定來過啊,你不就從這爬出來的嗎?

鹿呦對於隻有七秒記憶的斷手已經喪失了信心。

這一塊土堆過於寬闊,依靠斷手上纏繞的若有若無執念,完全沒法精準定位。

鹿呦放棄了尋找,若有所思望向前方。

駝背的家就在這裏。

墳地旁,土堆前。

像道界限一般,分隔了兩塊地。

鹿呦徑直推門走進去。

灰塵從門框上掉下來,落到鹿呦頭上。

一個月了,這裏已經沾染了一層薄薄的灰。

房間很簡陋,四四方方,睡覺和吃飯的地方僅用一張破舊碎花簾子隔開,而牆角還堆著一些沒有做完的紙人,白色的紙,紅色的唇,七倒八歪放在一旁。

鹿呦隨意轉了一圈,隻瞅見床前的窗子上還貼了囍字,紅豔豔的。

而床上也放著兩個枕頭。

再仔細一看,櫃子裏的碗筷,屋子裏的椅子全都成雙成對,似乎是兩人居住在一起。

駝背倒是真的把那個紙人當成了自己媳婦一樣對待。

哦,不對。

鹿呦忽然定住了身子。

已經一個月了,房間裏其他地方都蒙上了一層灰,為什麼床還是幹幹淨淨的?連枕頭上都沒有一絲灰塵。

有人,或者有鬼回來過?

孟長生認命地往前走。

他看了一眼自己頭頂上的幸運稱號,懷疑鹿呦頭上應該也頂著一個稱號——類似於【人群中最倒黴的那個崽】。

孟長生轉頭看了一眼正在瑟瑟發抖的徐莎莎,囑咐道,“我們一定要跟緊一點,別走散了,這裏可能有不對勁。”

周方以臉色煞白,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值在不斷流逝,喉嚨似乎有東西正在抵著,惡心卻又吐不出來。

昨夜的夢境不斷在眼前閃現。

穿著新郎衣服的男人,慢慢靠近,雙眼流著血,聲音像風在飄:下一個就是你了,是你了,你了……

眼角餘光外,一個身影在草叢中一閃而過。

周方以嚇得躥起來,一把抱住孟長生,兩條腿緊緊纏在孟長生腰上。

身影從草叢後走出,漸漸清晰。

是鹿呦。

此刻的她,神情似乎有幾分呆滯,“是我,別害怕。”

周方以從孟長生身上跳下來,有點不好意思,“害,我還以為是鬼呢。”

但是抵住喉嚨的觸感仍舊沒有消失,他依舊覺得惡心難受,背後蹭蹭冒冷汗。

“你剛剛去哪裏了?”孟長生疑惑地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