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將群臣遞交上來的奏疏全部留中不發,反正新衙門設立已經是板上定釘,跟這些老不死的多廢話什麼。

起初,以萬安為首的文官集團信心滿滿,憑他們幾十年的從政經驗以及噴人的功夫就不信不能讓皇帝懸崖勒馬,他們都還明確表示如果皇帝不回心轉意,他們就以死相諫。

這些把戲在朱佑樘看來就是小醜跳梁,什麼以死相諫、願搏忠臣之名,都是狗屁!這些所謂的清流之士都怕死的很,想李闖王攻破紫禁城時願意戰死沙場竟然都是一些太監和部分勳貴,反而是這些清流之士卻偷開城門,引賊入關。

朱佑樘今天看了看奏疏有些煩躁,沒有什麼新事,都是一些進諫書。

當皇帝是真的很無聊,怪不得明朝的皇帝都開辟一些副業,比如洪武沒事兒就殺幾個人助助興,永樂老爺子動不動就領著五十萬兵馬去北境草原上溜達溜達散散心,宣德皇帝愛逗蟋蟀,嘉靖帝喜歡煉丹修道,天啟帝喜木工。

不如去南海子狩獵?

南海子在元朝稱飛放泊,源自元朝統治者在這一片河泊遍布的地區多訓練海東青撲捉飛鳥、小獸。為使海東青休息、晾曬為汗水霜露打濕的羽毛,特修建晾鷹台。到了永樂老爺子遷都北平時,還把元朝的狩獵場擴大了數十倍。宣德帝還修建了行宮、圍牆,設衙門把守。

打定主意後,朱佑樘召喚道:“何鼎啊,朕在乾清宮呆悶了,你去禦馬監備上弓馬帶上幾個隨從跟朕去南海子狩獵去。”

何鼎一看萬歲爺要帶自己出去兜風,心下大喜躬著身子道:“奴婢這就去準備。”

朱佑樘在東暖閣穿帶好戎服,看著小跑進來的何鼎問道:“朕這一身怎麼樣?”

何鼎豎起大拇指笑著說:“皇爺穿著一身真是英武!”

朱佑樘哈哈大笑,龍顏大悅。

等去了南海子朱佑樘發現南海子守備軍士已經提前做好準備,十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原來何鼎已經提前通知好南海子守衛說萬歲爺要駕到讓他們都機靈點兒。

朱佑樘看到南海子衛兵們軍容整齊,大感欣慰上去給講了一通話。朱佑樘在後世作為扶貧縣縣長,演講還是有些本事的,很快士兵們都被調動起了情緒,大有要為皇帝拋頭顱、灑熱血的衝動。

正在朱佑樘熟悉弓馬的時候,宮裏來了消息。

“皇爺,宮裏傳來消息,大臣們都聚集在武英殿外,要求見您。”何鼎小心翼翼說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朱佑樘正在興頭上。

朱佑樘皺了皺眉,臉色一沉道:“見朕幹什麼,怎麼進諫不成,要來逼宮啦?武英殿外要見朕的大臣都有誰?”

“內閣首輔萬安、次輔劉吉、尹直。吏部尚書尹晏、禮部尚書彭華、都給事中郝調…他們說共有八十餘疏,二百多人皆如臣等議。”

這意思就是皇帝你自己看的辦,我們二百多人都反對,你要是再不聽我們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你。

如果換作曆史上的朱佑樘他有可能就乖乖認錯了,但作為後世的靈魂,這點事在他眼裏翻不起任何浪花。

“真是大明的好閣臣啊,不必理他們,傳回宮去,就說朕在南海子狩獵,讓他們自行散了吧。”

武英殿外一群大臣見等不來朱佑樘,都開始竊竊私語,他們已經不想等了。新衙門已經設立了,昨天吳瑛已經開始從京城東麵商鋪一家一家開始收費了。

“諸位再等等,不必喪氣!隻要我們眾臣一心,陛下一定能回心轉意的!”

“對,先帝在時,為了慈懿皇太後的安葬禮儀,我等便在文華門痛哭力爭,陛下也得不得不從。今日之事尚不如以往,有何懼哉!”

“我等領國家俸祿,就甘為國家謀策,陛下年幼,我等當大臣就應該力諫,大不了我等以死相諫!”

傍晚,朱佑樘縱馬趕回乾清宮,聽聞群臣依舊還在武英殿跪著,命幾個司禮監小太監去傳話。

群臣跪了一天,此時也腰酸背痛,有的官員在後麵已經偷偷打起了瞌睡,但是礙於麵子還在苦苦相撐,看誰先認輸!

有個眼尖的大臣看見來了幾個小太監,以為皇帝認輸了,要向他們妥協了,興奮的高呼道:“首輔,來人了!諸位都清醒清醒,陛下要見我們了!”

眾位大臣一聽瞬間來了精神,沒了之前的頹喪之勢,此刻都伸長脖子等著皇帝口諭。

傳聖上口諭:“諸位臣工你們的意思朕都明白了,朕會處理的,你們先回去吧!”

朱佑樘的話簡單明了,明朝皇帝聖旨大多都很白話,這得益於洪武大帝朱元璋,所以後麵的皇帝傳旨意思都簡單明了,不講繁文縟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