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到底是什麼味兒?這麼嗆。”紀晗擰著眉把許恒舟扒拉下去,嫌棄地撣了撣自己的衣服。
“我這不是打算給清清買瓶香水嘛,所以先弄了一堆小樣在自己身上噴著試試,誰知道這味兒這麼給勁。”許恒舟自己也被嗆的不行,趕緊拿了一串五花肉攥在手裏,像辟邪似的在空氣裏使勁揮了兩下,“晗哥你就陪我去唄,你是行家啊,你不去我肯定要被人騙。”
然而烤肉的香氣根本擋不住那股刺鼻的甜膩。紀晗皺眉後退幾步,靠在窗邊,順手打開了窗戶。
新鮮的冷空氣湧進來,周遭的空氣慢慢變得清涼幹淨。他突然就想起了今晚靠近薑薇時在她身上聞到的味道——
像是冷冽潮濕的海水,在繾綣夜色下無聲奔湧,卻能輕而易舉地將他的心擾成一團亂麻。
在忽明忽滅的火光下,他看不清薑薇的臉,隻能看清她紅豔豔的唇和被她含在齒間的那根細煙。她叼煙的姿勢依舊和以前一樣性感,那兩瓣誘人的紅唇也曾經含過別的東西,將他欺負的臉紅心跳。
胸腔裏壓抑著的煩躁漸漸按捺不住,紀晗轉身去拿桌上的手機,沒什麼耐心地敷衍許恒舟:“明天有事。”
“那等你忙完的唄?我不急。”許恒舟嬉皮笑臉。
“……幾點。”
紀晗的聲線依舊沒什麼波動,隨手回了幾條無關緊要的消息,將視線停留在消息列表置頂的那個頭像上。
他點進去,煩躁地在聊天框裏打了無數個句號,手指飛快點著屏幕,消息幾乎不間斷地一條接一條地發出去。
這兩年,每當他想起薑薇的時候,就會這種固執又幼稚的方式來發泄壓抑在內心深處的不甘和委屈。
當然,他知道這些消息一條也發不到薑薇那邊,因為對方早就把他拉黑了。
到底為什麼?
明明當初說喜歡的是她,可是後來不要他的也是她。是不是對於薑薇來說,他就像一件不值錢的玩具一樣,玩夠了就可以丟進垃圾堆?
“大概下午三四點鍾的樣子,那會兒你應該有空吧?完事兒了正好請你吃大餐。”許恒舟說完,怕他反悔,趕緊又補了一句結束語,“那就這麼定了啊!晗哥你慢慢吃,我先回家了,明天見。”
“嗯。”
紀晗抬頭活動了一下脖子,目送許恒舟出去,等他再低頭看向手機的時候,手指卻突然僵住。
在那一排醒目的紅色感歎號後麵,最後的那幾條消息竟然發了出去。
他湊近屏幕,再三確認這不是他的幻覺,那幾條消息確確實實發了出去,但等他再發的時候,消息旁邊卻又帶上了刺眼的紅色感歎號。
什麼意思?
這是把他放出來然後立馬又拉黑了???耍他玩呢???
紀晗死死地攥著手機,差點要把屏幕捏爆。他在窗邊站了很久,才把手機扔到床上,重新坐回書桌前。桌子上放著許恒舟特意給他拿過來的那盒烤香菇,誘人的香氣一陣一陣地往外飄。
他粗暴地拽過地上的垃圾桶,把滿滿一盒烤香菇全部倒了進去。
後半夜的時候外麵下起了雨。
雨聲一陣一陣,偶爾閃過幾道驚雷。薑薇睡眠淺,一晚上輾轉反側,隻睡了不到四個小時,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下麵都泛起了一層疲憊的青色。
她哈欠連天地洗臉刷牙,隨便對付了幾口麵包,就坐到梳妝台前開始化妝。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外麵傳來了幾聲鳴笛聲,薑薇順著窗戶往樓下看,看見了周玉蘭那輛新買的白色轎車。
薑薇拎起包下樓,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低頭係安全帶,直到車子發動都沒和周玉蘭說一句話。
“薇薇,一會兒見到你劉阿姨,記得問好。”周玉蘭平視前方專注地開車,用一貫的平直語調叮囑薑薇,“言談舉止要大方得體,別讓人家笑話。”
薑薇沒接話,從包裏翻出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刷著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