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錦秀這回真是火透了,全忘記了關老太太的話以及李淑樺對她的勸說,什麼時候自己的事情輪到一個不要羞恥的女人多話了,再一想起薛依婷一口一個阿爸姆媽奶/奶叫得順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家人呢,這會兒被賀毅喬刺激得,真是什麼話難聽就撿什麼話說,反正吵嘴就是這樣,一下子就要揀對方的軟檔遐思手。

隻是,她忘記了,那個老小三,三的是她的父親。不管上梁如何不正,做父親的也容不得自己的子女這樣損自己,而且還口口聲聲罵了自己另一個女兒。這讓賀毅喬的老臉往哪裏放?於是剛剛的虛火,一下子就變成了實火了。

賀毅喬雖然也是知識分子出身,但畢竟是粗曠放養型的,而且那些年國內是那麼個情形,不免根子裏坐下了粗魯。這現年居伊位養伊體,才搏了個笑彌勒的稱呼,這會兒當著老婆私生女聽著婚生女這樣說,根子裏的粗魯是再也壓不住了,顧不得什麼,一下子就撩起來一個巴掌,雖然隔了有點遠,沒有結結實實地正中目標,但手指也是劃過了賀錦秀的臉。

巴掌雖然對錦秀的肉/體傷害不重,可對錦秀的心靈傷害,卻達到了個很高的閾值。她的父親,竟然那樣維護那個不要臉的野活,竟然為了那一個野活,大庭廣眾之下打自己?這實在是太打擊錦秀了。

她記得很清楚,從小到大,賀毅喬就很寶貝她,以前她那麼調皮,小時候在弄堂裏稱王稱霸,闖禍打架,比一個男孩子還要能搗蛋,她父親都沒有說過她。每每生事,人家找上門來,她父親還護著她,私底下她姆媽為這些事情說父親,她父親還說,女兒厲害些才好,才不會吃虧。她的脾氣,可以說是賀毅喬一手驕縱培養出來的。她有限的幾次教訓,都是她爹為了賀錦年才出手的,所以她以前才那麼恨賀錦年。而那些,還是在家裏,頂多是家裏人知道。可現在,在公司,竟然為了一個私生女打自己,這怎麼讓她不受打擊?

錦秀受不了打擊,賀毅喬出了手後也覺得有點兒不好,隻是有下不來台,隻好在那裏喘粗氣。而賀錦秀這時眼睛裏已經濕了,隻是為了不在薛依婷麵前更掉麵子,所以拚命的忍住,還不敢相信麵對賀毅喬,但是卻又不知道說什麼話,隻是點著薛依婷,而這樣一錯眼間,也不知道這時候視覺神經怎麼這麼爆棚的發達,隔著水霧,竟然看見薛依婷臉上那一閃而逝的嘲笑。

賀錦秀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本來腦子就被怒火燒化了,這時候更是已經隻剩下三一根叫做反擊的反射神經,猛地往前一步,一手揮出去,“啪”,結結實實地給了薛依婷一個大巴掌,然後回身,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這下,賀毅喬蒙了,薛依婷也蒙了。隻有常年經受打擊,對突發事件有了疲勞抗度的李淑樺還算反應得過來。

賀錦秀是衝出去了,也不知道她娘因為她,開始了大婦的逆襲

李淑樺也上前一步,對著薛依婷說到:“不好意思,薛小姐,得罪了,我替錦秀向你賠禮道歉。我家錦秀脾氣不大好,這也沒辦法,誰讓她脾氣像她阿爸呢,從小又被她阿爸慣壞了,我也沒有你姆媽的好本事,所以教養不到家。真是比不上你家教好,會做人,又有本事。你也別客氣否認了,我是真心覺得你來三,連我們家四小姐也比不過你。”

這番話,說是替錦秀賠禮道歉,其實是為女兒找回場子的。隻是這番話,比剛剛錦秀的遠遠高杆了不少,說得薛依婷連叫屈都摳不出字眼。而且,賀毅喬在邊上聽這番話,隻有更心虛羞愧而不能發火,因為,她李淑樺才是賀毅喬的合法妻子,那些年對他賀毅喬有恩、拉扯他的人。

李淑樺雖然是聽了關老太太的建議,自己也琢磨過來,要對賀毅喬懷柔一下。可有時候,底線不能放得太低,不然,讓賀毅喬得寸進尺就糟糕了。所以,該抓住狠打的時候就要狠打。

於是,李淑樺也不光嘴裏說說,打開隨身的赫瑪仕,掏出堡獅龍和一本支票本,抵著賀毅喬的辦公桌刷刷刷的寫了幾個字,然後撕下來,向薛依婷方向推過去,嘴上說道:“光嘴上道歉,未免有些誠意不足。這樣,我剛剛在外頭不小心聽到,薛小姐擔心我家和賀宅的廚子沒你專業,經常下廚孝敬你阿爸。我總不好請你上我家當廚子,但又不能讓賀先生老是擔心你出行不便,這點,就給你買輛代步吧。你看看夠伐,不夠盡管說,省得別人笑我小氣。”說著,還笑著轉頭問賀毅喬,“老公,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