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賀錦年並沒有等何家康。

當何家康感到明珠塔下的時候,明珠塔已經結束一天的觀賞時間了,於是,何家康當然上不去了。然後,當何家康給賀錦年打電話的時候,賀錦年接了,卻並沒有接受他的邀請。

何家康一時苦笑,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聯係錦年,直到昨天,昨天自己接到了賀錦年的電話。激動中的他,馬上扔下手中的活計,連忙趕了回來。可終究還是太急了。

賀錦年並不知道何家康是這麼匆匆忙忙趕回來的。隻是,她知道自己今天的情緒不太對,又覺得跟何家康最近來往太密集了點兒。不否認,跟何家康在一起很輕鬆,但她不是不知情滋味的人,現在回過頭來看看,與何家康之間,雖然明的暗的都拒絕過了,可還是存在著一種感覺:曖昧。

曖昧,這是一個可褒可貶的詞。

賀錦年現在並沒有這種情調。

單方麵決定後,錦年發現,好像,自己有點兒自以為是了。因為,拒絕了晚餐的邀請後,何家康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再次邀約什麼的。就連以往三天兩頭的短消息,也一下子消失了。雖然鬆了口氣,但不否認,還是有點不習慣,或許還有點兒淡淡的失落。人心,有時候就是這樣。

歐洲商洽考察還是按原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當然,因為賀毅琳的提議,以及何家嘉華的頻頻邀約,他們還是跟嘉華藥業的接觸了幾次,不過,都是點到而止。畢竟他們是跟賀氏洽談在先。雖然商人重利,但沒有明顯的利益差分時,還是要有些商譽的。

當然,錦年知道這隻是表麵上的東西。因為正如她所想到的,這幾天,一份裝幀漂亮的策劃案出現在她哥賀錦誠的案頭,是甄柏親自送過來的,正是那個幾方合作落成的書麵文字。隻是在甄柏言辭中,並沒有顯露出他在自家那個項目上的不確定性,好像他就能拍板做主似的。究竟是他不知道何家晟也跟他家老爺子接觸了,還是想先跟賀氏達成協議,反過來再以此作為砝碼跟家裏談判呢?

錦年並沒有太關心這個。她知道,在這些方麵,她哥既然已經出馬了,就不用自己指手畫腳了,本身,她在這上頭就不夠看的。

錦年隻是按著自己的時間表行事。嬸嬸那兒好像一直沒有動靜,但錦年也不急。

隻是,有人急了。

這一日,難得的,賀錦誠早早的收工回家吃飯。晚餐時分,原本說是有應酬不來吃飯的賀毅喬,冷不丁地出現在賀宅。

賀毅喬滿臉焦急,一進來,也不理跟他招呼問他怎麼突然回來的李淑樺,眼睛往飯桌眾人身上一轉,問道:“錦誠,那個項目你是怎麼弄的?”

賀錦誠眼神閃了閃,笑著問:“二叔,你說的是哪個項目?”

“還能是哪個?”賀毅喬嗓門大了起來,“就是我們家那個製藥公司的項目。錦誠,雖然二叔我不是什麼大股東,但我也是姓賀,對於咱們家的賀氏,我是真心希望它好上加好的。有些事情,我是真心勸你,希望你眼光長遠一點兒啊!”

二叔雖然現在已經沒什麼股份了,但在股份轉讓時,李淑樺和賀錦祈並沒有提出召開董事局會議,增選或改選常董,那樣也太難看了,所以股份雖然轉讓,可某些相關權益還是沒有提出變更,所以,二叔還是代表那些股份,還是董事會的成員。可即便這樣,要質疑總經理,也是要召開臨時董事會的。隻不過,那隻是公司製度。而現在二叔完全以長輩的身份,從人情上說話。

賀錦年臉色沉了下去,就要開口,卻被錦誠眼色給製止住了。錦誠倒是還很溫和,像是沒有聽出二叔的話外音,笑著說道:“二叔,我聽不明白。”

“你聽不明白?我看你是太明白了。你作為總經理,不能這樣公私不分啊。”二叔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

賀毅庚皺了皺眉,輕輕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他雖然因為母親的關照,一直讓著這個弟弟,也一直讓兒女要尊重長輩,可也不代表看著弟/弟不分青紅皂白的發彪。

賀錦年坐的位置角度不太好,隻看到二叔的後側臉,並沒有注意賀毅喬剛剛一邊對侄子說話,眼角的餘光卻又一直在注意著賀毅庚。可錦誠卻看得分明,對於二叔這種借題發揮試探底線的手法,他心裏連連搖頭。錦年都看得出來的東西,他怎麼看不出來?二叔現在雖然還是賀二先生,但手中無權了。有些人,可以一世無肉,卻不能一日無權。二叔,現在是不甘了。

賀毅庚才這樣輕敲了兩下,賀毅喬忙轉過身子對著他道:“啊呀,大哥,我是急啊。你看看那,我是一得到消息,就坐不住了,急急忙忙趕回來。也不知道錦誠怎麼想的,甄柏那個方案都遞過來幾天了,可錦誠還是不緊不慢的。你不曉得伐,現在嘉華的何家晟,也插手這個項目,據說,還親自找甄家老頭子去談了,拿出的那個方案,據說跟婷婷的那個方案一模一樣的。這真是急死人的事情。要是早點跟那個老頭子談,說不定這件事,咱們賀氏已經拿下來了。你看看,現在不僅跟在人家身後吃二道茶,方案還泄露出去了。”